總而言之,大家的好奇心都被這個突發事件挑起來,以至於連‘憤怒’一時半會兒也顧不上。
觀眾都不明白的事,當事人弗裡森更不懂了。他一口一口吃著乾燥的麵包,不知道這個東方學員想幹什麽,是想留著他折磨他?還是礙於某種關系不能殺人?
不管是哪一種,只要他能活下來……
“吃好了?”
弗裡森愣了下,點點頭。
“那就好。”季星海滿意地點點頭。
砰!
頭顱開了洞的屍體緩緩倒地,瞪大的雙眼還寫著難以置信,季星海默默收起槍。
出於人文主義關懷,死刑犯是被允許吃一頓斷頭飯的,這也是對他坦白合作的回應。
“嗯。”人一死,季星海撐不住了,一點形象沒有地坐在地上,一隻手從遊戲背包裡拿出新得的龍蝦三明治補充能量。
本來手臂的血液都止住了,他為了形象更逼真又劃了一刀。
補刀一時爽,但這血嘩嘩流,弄得他頭昏眼花,濃重的血氣還吸引了不少東西探頭探腦。它們跟在他身後,等著飽餐一頓。
好在沉默的狼人還沒到離開的時間,它散發的味道讓暗處的野獸們望而卻步。
其實狼毒對他影響不是特別大。只是手臂作為餌被巨狼撕咬,連裡面的骨頭都斷裂成碎片了,他逐漸恢復的自愈能力還不足以快速愈合它,還不如斬了。
是的,這自愈能力是他恢復的,而不是吞噬的吸血鬼的能力。
他每走過一個世界,都會留下一點東西,好的壞的都有。
快速吃完三明治,季星海喝了點水,然後把礦泉水瓶丟給狼人:“幫我洗一下手。”
狼人:……
狼人呲呲牙,正要說什麽,忽然它的眼睛呆滯了一秒,變成兩團黑色的漩渦,又快速恢復之前的樣子。
它沉默地走過來,單膝半跪著蹲下身,用剩余的礦泉水一點點清洗季星海那隻僅剩的手。
季星海伸出手,眼睛一眨不眨看著它:嗨。
纖細,修長,帶著骨感美的手指,指尖凝著一串串血色的珍珠。血水落到草木上,一會兒就結出一層薄冰,他的皮膚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寒冷和疼痛,兩種感覺在身體表面對抗,季星海反而精神起來,甚至覺得斷骨也沒有那麽難以忍受了。
他嗅著充滿血腥味的空氣中另類的清爽皂香,含著笑的眼睛看著狼人:“還行?”
是不是很厲害?厲害到犯規出現?
監察官犯規也會死哦,到時候分他一口嘗嘗?
那聲音微微有些低沉,又和夜風一樣冰涼,似乎還夾帶著戲謔。
狼人沉默不語,只是不知道從哪裡抽出潔白的手帕將他的手指擦拭乾淨,這才站起身,順便把空了的礦泉水瓶也拿走了。
不是犯規,不會死,沒得嘗。
抬頭低眉的瞬間,眼神交叉而過,無聲的交流在暗處噴湧:
那你出現是為了什麽?
例行公事。
例行公事?
考場人員可殺,不可策反。
哦?我違規了?
規則不保護,也不反對,解釋權在我。
那真是可惜。
可惜?
是啊,可惜。
他和他對上,勝算能有幾分呢?
好想試試看。
季星海低頭看著宛若玉雕的自己的手,忽而笑了。
“不麻煩的話,幫我搜一下他們身上的東西吧,謝謝。”
狼人腳步一頓,默默朝著地上屍體走去。
【嘶——】
觀眾都看呆了:海哥,你個罪孽深重的男人,你可注意點吧!別以為都是男性就可以隨便撩啊!你不知道那些人拉郎配的時候是不管性別種族年齡的嗎?
海哥啊,和npc是沒有前途的!
手指乾淨了,季星海人都舒服了。他又看一眼被一槍爆頭的弗裡森和被咬斷脖子的保羅:就是這種喜歡內耗的人類,總是給他添無數工作量。
明明在人類總體的數量裡這種人佔比並不多,但總是會遇上,而且一遇上就留下糟糕又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很長時間裡他厭煩同類超過厭煩其他任何生物。
森林裡狼人還在兢兢業業給他摸屍,那板正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原版貨,季星海盤腿坐地上,單手托著臉,一雙笑眼裡醞釀著星河。
簡單直接,好用且美味。
比起來,這樣單純的食物鏈關系不比複雜的人際交往可愛嗎?
左臂那一截的骨頭縫裡傳來愈合的癢,或許用不了兩天傷口就完全結疤了。
他不是第一次失去軀殼的一部分,但那時候都有可替代物,所以這會兒還是有點不習慣——這真是新鮮有趣又完全可控的體驗。
沒錯,從一開始季星海就是抱著獻祭一條胳膊的打算對巨狼發起進攻的。保羅的秘術只是讓他多了一種借口。
季星海也好奇,外界怎麽看待。他們和他利益相關,獲利的時候自然歡欣鼓舞,那麽失利的時候呢?會變一種臉嗎?
就算他們變臉又怎麽樣?依舊不能阻止他。
季星海感受了一下如今擁有的力量。上個副本他吃了那麽多東西都沒有這個副本一個黃銅寶箱怪物提供的能量多。
他的五感變得更加敏銳,身體變得強韌,恢復力也在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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