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這種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美德。”他想。
接下來要麽找機會脫離控制者單獨行動。
要麽找機會宰了控制者。
而後者可能埋著什麽雷——他不信饑餓學院不在提示上做文章。
在此之前……季星海笑著看精神狀態有些危險的羊頭娃娃,雖然已經這麽慘了,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更刺激它一點。
“嘖,你以為自殺是自己的選擇嗎?
“不是哦,你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所謂自殺,只是無法抗拒凶手的謀殺。
“活著被人安排,死亡依舊被人安排,好失敗。”
羊頭娃娃整個娃都傻了,三觀受到強烈刺激,體表一會兒恢復肉色一會兒燒成紅色,似乎馬上就要布上之前木頭娃娃的後塵。
它目光如刀射向小醜娃娃,然而季星海笑得越發燦爛了,配合著濃重慘白的小醜妝,妥妥就是各類恐怖片裡的主力反派,會蹦躂到最後差點造成主角團團滅的大變態。
‘殺死控制者,可以脫離身份。’他想著這個提示,仿佛是給他們學員指明道路,但卻欲蓋彌彰省略關鍵詞。誰可以脫離身份,怎麽算作脫離身份?
季星海的視線在羊頭娃娃身上轉:就它這種隨時要爆炸的精神狀態,反正都是要死的,為什麽不最後發揮一下余熱?
“這把刀是你的,我放在這裡。最後它會割向誰由你控制。”季星海將手裡的美工刀放下,並且舉起雙手做出無害投降的樣子,但那雙眼一直看著羊頭娃娃。
“要麽,如那些人所願,背負自殺之名被謀殺,要麽……你揮向殺你者。”
羊頭娃娃那烏黑的眼睛仿佛被血色染紅了,它的精神世界被劈開一道縫,黑色的觸角從裡面爬出來,將它捆綁、纏繞、同化……
被白色霧氣隔開的世界裡,就那短短半分鍾,它在某種邪惡力量的催化下完成了精神上的蛻變。
羊頭娃娃抓住了那把美工刀,仿佛也抓住了左右自己命運的利刃。
仿佛馬上就要爆炸的它開始恢復理智,身上的青筋在退去,膨脹的身體也恢復了正常。
它殺不了這個小醜娃娃,而且,它說得對。
“喂!裡面的人在幹什麽?”消毒房外的人已經注意到遲遲不出的羊頭娃娃。
在那警告聲音再次響起之前,羊頭娃娃從包裡拿出膠帶勉強把手腕貼好,再次拉上書包拉鏈,走出煙霧彌漫的消毒房間。
它低垂的臉上帶著一種病態的松弛感,手裡還緊緊握著美工刀。
很快這個隊伍就消毒完畢,要入校了。
螞蟻似的隊伍在這片土地上交錯穿行,羊頭娃娃背著書包,它像設定好的程序,哪怕整個娃都是陷在自己精神世界的失神狀態,也不影響它一步不錯地走到其中一根金屬長須前。
這根金屬長須上面連接著其中一所金屬房子,下面則是六爪的機械手,上面還搭配著掃描器。
掃描器射出的紅光掃過羊頭娃娃的臉,如掃過一段二維碼。
“滴滴,基礎1班,咩咩,身份確認完畢。”緊接著機械臂抓起羊頭娃娃的頭,羊頭娃娃的身體在空中晃蕩著,它看起來很不舒服,但沒人在意。
通過房間的一側開口,金屬長須將它送入那所金屬房子,調整角度準確放在其中一張座位上。
這些座位造型奇特,它是全金屬的三麵包圍造型,學生坐在裡面只能看著前面,無法和左右和後面的學生交流。
羊頭娃娃一坐下,就有機關從座位裡伸出來,卡住它的腰和雙腿,接著頭罩從天而降,鎖住頭部。
頭盔上的屏幕亮起,出現了一組數據,從上到下分別是:貢獻值,汙染值,穩定值。
羊頭娃娃很習慣這個流程,它面無表情地把書包放在桌子上,打開,拿出裡面的書本。走到書包口笑眯眯的季星海被無視了。
“貢獻值,汙染值,穩定值。”視線難得開闊的季星海把這三個數據記在心裡,並且看了眼附近兩個座位上玩偶娃娃的數據,再對比。
羊頭娃娃的貢獻值屬於中等,汙染值也是一樣,但是穩定值很低。
這個數據和之前羊頭娃娃差一點爆炸的情況結合,似乎很能說明什麽。
就像現實中也有一些高敏感的孩子,它們的情緒更加不穩定,更加容易進入自毀和毀人的階段。
【窩草!這是座位不是刑具?】
觀眾沒有第一時間關注數據,他們的目光被座位吸引走了。
沒見過這樣的‘學生位’,也沒見過這樣的教室。
整個金屬房是巨大的半圓形,但下面卻不是實底的,而是由粗陋鋼筋鋪成的網,學生座位就在兩根鋼筋的節點上。
但是懸空鋼筋的下面還有一層透明玻璃層,上面已經積了一層灰,還有學生掉落的筆、橡皮、紙屑等物。
看玻璃上殘留的痕跡,這塊區域應該也會定期清理,否則早被掉落的垃圾埋了。不像現在,透過玻璃還能看到其他金屬房的頂部,以及最底下烏壓壓等待入場的的玩偶娃娃。
那些玩偶娃娃都和芝麻粒一樣小,排成隊伍的時候則像螞蟻。
【這種結構有什麽意義嗎?他們就不能搞個實體的地板,非要弄成這種根本沒法走的樣子?】
【或許不能走就是它們的目的。從物理上斷絕了學生課間打鬧的所有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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