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海也並非‘動物’,不完全遵從動物本能,只是本我凌駕超我之上,是並不夠純粹的‘欲望’。
欲望無善惡。
宮裝美人也看出來了,它知道自己的打算是無法成功了。
它能以利誘惑世故的男人女人,但實在對這種只有簡單執念,其他一概不放在心上的人沒轍。這種人就和孩子一樣不可控,因為孩子做事隻憑喜好,不看利益牽扯。
季星海又摸出小蘋果,對著屏幕平靜地啃著。
“你還在看?他要吃我們,多找人手弄死他。”小蘋果也是破罐子破摔了,當著季星海的面說要搞死他。
“閉嘴蠢貨。”宮裝美人的眉毛都抽筋了,之前勸這個蠢貨別送貨上門,一個搞幕後的就安分點,結果被上頭忽悠瘸了非要送。
最是人間留不住,隊友非往牢裡住。它們拉都拉不住,最後果然牢裡住。
它實在不想看到這貨了,丟下一句‘期待下一次見面’就下了線。
“它這是什麽意思?它……”
哢嚓。
季星海張嘴,帶核吞了。
這一次的副本季星海算是在全學員面前亮了相,之後連著兩天都在偶遇各種各樣的人,連圖書館後面的秘密基地都有人。
他不得不躲到宿舍樓的天台去,順便接了個電話。
那頭還是老樣子,老人笑呵呵的聲音裡聽得出山河無恙。他像是聊家常那樣和季星海說著九州的變化——有上下各階層努力的結果,也有他在副本裡打拚的結果。
任何人聽到這樣的話題都會愉快的,就算是季星海,聲調也微微上挑了一個度:“不用特意告訴我。”
對這種口是心非的話老人充耳不聞,他笑著說:“大家都好,希望你也好好的。雖說回來都能複原,但痛是免不了的。”
季星海沒吭聲,知道,但不改。
對此,老人也沒有強求:“關於下一個副本,我們已有頭緒,可能是一次文戰。”
季星海在武力上的表現比較突出,饑餓學院或許會考慮到這點,然後進行知識或者其他非武力的考驗。
他已經蟬聯三次冠軍,且逼得考試提前五天結束,是一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大威脅。就算是饑餓學院也不能小視,它一定會再次針對。
其實就前三個副本看,季星海並不愚笨,知識儲備也很豐富。但他們都不知道他的能力范圍有多大,有沒有偏科情況。
老人便用親近的語氣問:“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助你的嗎?”他身後站著一個團隊,都是各大院校的知名講師。
季星海還真的考慮了,他都在實踐中學習,一切以實用為準,確實沒有接觸過系統性的教學。
“給我列個書單,三十本上下。”他不是天生好記憶力,都是訓練出來的,一個月三十多本差不多了。
“好。”第一次被需要的老人差點露出牙花子。
他們又聊了之前送到的獎勵,老人沒有細說這些研究的進程。
說什麽呢?說‘先帝創業未半已花光預算’?哎,錢嘛,攢一攢總是有的,不必說出來惹人煩憂。
最後他提到身份的事:“等以後從裡面出來,你是準備另外獲取身份,還是……”
季星海盤腿坐在樓頂,天空遼遠自由自在,他沉默了幾秒,慢慢躺下來,躺在曬得熱乎乎的水泥板上。
他已忘了自己有幾歲,隻記得離開的時候大概八九歲,之後穿越九次,就算它一次一歲,這樣也有十七八了。
“新的身份,但這也保留。”季星海知道他們想問的不是身份,他說,“新身份為季星海,四季的季,星辰大海的星海,十八歲,九州籍。”
第92章
有了身份戶籍之後就意味著是這裡的人嗎?
這問題不好回答,至少季星海心裡並不是這麽想,甚至覺得它頂天了就是臨時身份。然而那時一下增強的歸屬感也是有的。
何況對方還誠意十足地強調:如果遇到特殊情況,需要外面的九州配合,他們會全力配合。
所以說這個世界的九州政府實在會做人,友善到難以拒絕。
因著這點增加的好感,他後來再遇到監察官也略微友善了一點,至少稍稍克制著,沒有一看到人就流露食欲。
監察官亦是見面點頭,而後就各自歸去,不做停留,也沒有交流。
樹上小鳥嗤笑著,似乎在笑他們欲蓋彌彰。
它懂什麽呢?沒有感情才吃得下去啊。
九州在那匆匆忙忙的半個小時裡給季星海列了一張書單,都是偏基礎的帶科普性質的圖書,是後方人員精挑細選,能在愉快的閱讀中積累知識的書籍。
所以說這裡的九州政府實在會做人,即便這樣的小細節,也會仔細考慮到,並且不聲張,不點明,不給他增加心理負擔。
借來的書籍一天天變少,終於,所有的書本都還回圖書館,也到了新遊戲展開的時間。
大晚上的他沒有睡著,就站在陽台上,雙手撐著石欄杆,眺望黑暗中的饑餓學院。
他沒見過饑餓學院的本體,是否這整個校園就是它?那麽生活在其中的學員是否也就毫無秘密可言?
星空下,靜謐的校園中,他又想起上一個副本。
他不是這樣喜歡追憶的人,如果總在過去徘徊,就無法開啟新征程。然而此時此刻,他還是想起上一個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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