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蘋果被癌症女孩吃了,她恢復了健康,並且身體變得極其強健,甚至還可以治療其他癌症病人。
第二個蘋果被一名死刑犯吃了,他成了世界上唯一一個殺不死的犯人,並讓真正的犯人受到了懲罰。
第三個蘋果被做成了三個罐頭:喜歡唱歌的人擁有了超過世界上所有音樂家音樂細胞總和20倍的音樂細胞;高考學渣成為智力超人;乞討的老人變成了預言家。
第四個被條狗吃了,它連蘋果核都一起吃了,所以獲得的能量最多。它變得異常聰明,能說能寫,成了市長,把市民當成猴耍。
而第五顆蘋果,從未現世;但自從人們知道了這幾人成為超人的原因後,瘋狂地尋找第五顆蘋果,造成了非常嚴重的後果。
這一世的密林公式,就猶如那“第五顆蘋果”。
第三世很快過去了。
這一世楚嵐的死因很離奇,他並沒有自殺的打算——是被車撞死的。
死時楚嵐多看了一眼車牌號,這車牌他見過。
因為尾號三個數字很特殊,他一直記到現在,這是祁家的車。
深西站在街邊,他抱著楚年璟,還在等待楚嵐。他並不知道一街之隔,他費盡心思要拯救的人,已經變成了一灘肉泥。
楚年璟在吮吸自己的手指頭,像是感應到什麽似的,忽然大哭起來,深西熟練地哄,眉頭卻微微蹙了起來,似是有些不安。
楚嵐就這麽盯著他們看。
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自己似乎離他們很遠、很遠。
遠到……他懷疑他和深西、和楚年璟,從來不是一個時空的人。
這時,深西猛地抬起頭,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他高挑瘦削的身影衝向頹喪的人群,在一片廢墟中消失。
多余的想法沒有深入思考,楚嵐很快進入第四段幻夢。
第四世。深西離楚嵐遠遠的。他從來沒有靠近過楚嵐,楚嵐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
這一世的深西,已和祁若歌有了聯系。
他和祁若歌默默地、守護著楚嵐。
但楚嵐仍死於三十五歲——這一次,“猶大”,這種世界上最恐怖、最難以治療、堪稱腺體殺手的病毒出現了。
誰也不知道楚嵐什麽時候感染的“猶大”,他死於那一場突然蔓延的病毒感染。深西耗費了無數時間精力,卻無法治療他的絕症。
這場病,來得太突然、太猛烈了。
以至於深西再一次沒救回楚嵐。
在空中漂浮的楚嵐,眼睜睜看著深西對著他的屍體靜默良久,取下自己的手套,用手術刀在自己的小指割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那是治療過楚嵐的手術刀。
深西小心擦拭著楚嵐在手術中染上些鮮血的冰冷面容,輕輕說道:“古老的東方有一種說法,小指能由月老牽引紅線……楚嵐,我嘗試過離開你,可只有一次,以後再也不會了。我們注定糾纏在一起。”
他用刀劃破楚嵐的小指腹,與自己的傷口重合在一起,隨後十指緩緩相扣。
“按照傳統說法,這是不是,血溶於水,水乳交融?”
他小聲自語,將臉繾綣地貼在楚嵐的手心裡,心滿意足地笑了。
旁觀的楚嵐輕輕收緊手指,小拇指似乎隔空感受到了那種血肉相融的瘋狂觸感。
他被深西這份厚重濃烈的愛震驚了。
這一世的深西,是想過殉情的。
但他沒有死。
楚嵐的汙血感染了他,但他的體質與普通人類不同——那低溫救了他,病毒只有在恆溫動物的細胞中才會瞬間致死。
他活下來了,或許還獲得了抗體。
第五世。
這一世,深西回溯至一年前,不僅研發出特效藥,還用體內的抗體救了楚嵐。
楚嵐痊愈後,不久後突發排異反應,不治身亡。
第六世。
深西回溯至五年前,研發出解藥。
“猶大”卻變異了。
楚嵐再次死亡。
……
幻夢機器人中,一共放置了九世的記憶。
每一次,深西都沒能救回楚嵐。
他的死仿佛不是一個過程,而是一個必然的結果——一個,永遠無法改變的命運。
楚嵐也眼睜睜看著深西從一開始的不甘、陰鬱逐漸轉變為憤怒、心碎,到最後靈魂幾乎都要碎成幾半,他想過殉情,可與楚嵐相反的是,深西無論怎樣都死不了。
第九世,楚嵐走上和前幾世不同的道路。他進入教廷,成為一名不問世事的牧師。在戰爭爆發時,犧牲了小部分人的利益,想保留精英力量;卻被一無所知的民眾投擲亂石而死。
他死前死死抱著一本《聖經》。
楚嵐最後的意識停留在深西從一哄而散的人群中,撐著黑色大傘走來的身影。
他的眼睛那麽冷,那麽深,仿佛所有的悲哀與憤怒都凝結在冰面之下,亙古不化。
不知怎麽的,楚嵐想起一個不恰當的比較。
一場海洋暴風席卷時,那將一切徹底粉碎的極端力量,足以與一萬顆原子彈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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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嵐醒來時,感覺像過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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