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支持楚嵐的教廷,也遭到了大規模的擠壓,生存空間驟縮。
而簽署聯合聲明書的巨擘之一,就有現任東寧的實際掌權者,祁若歌。
之所以找上他,是因為,他雖然簽署了聲明書,但教廷得以幸存,是由他出面保下的。包括對於柳巳的救治,他也出了很大的一份力。
當年戰爭初發,楚嵐毅然決然地辭退職務,與祁若歌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祁若歌對楚嵐說:“你要清楚,所有國家都會選擇進行戰爭,他們在搶奪麵包,我們不搶,那就比他們少了一塊。”
楚嵐:“我不願意幫你們搶麵包。”
祁若歌對楚嵐露出很複雜的表情,他說:“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你已經是局中人,還妄想全身而退?”
“我沒有想過。”楚嵐平靜道,“但我有拒絕和接受的權利。你們轟炸了至少十三個中立國,他們死亡人數比今年的出生人口還多。”
祁若歌手指顫抖,指著楚嵐,失望道:“那不一樣!曾幾何時,他們的炮兵也轟炸過我們的城池,你看不見嗎!”
“我看得見,我都看見了!”楚嵐也怒道,“但這不是你們重複悲劇的理由!”
“你簡直……楚嵐,我要說你只有一個學術腦袋,如果你要搞政治,那可真是——愚不可及!”
“我永遠不會成為你那樣的人。”
楚嵐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後來,祁若歌再見到楚嵐的名字,是在反人類罪的定罪書上。
他顫抖著,簽下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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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其實挺少人知道。”楚嵐舔著冰淇淋,對風塵仆仆趕來的深西說道。
深西也買了個一樣的冰淇淋,卻一直盯著楚嵐手裡那個看,隨口應道:“什麽事?”
“我們等會要去見的那個。”楚嵐思索了一下,“叫祁若歌的。”
“嗯?”深西看著楚嵐的冰淇淋有一角要掉下來了,他牽著對方的手,伸出舌尖去舔。
楚嵐愣了一秒,深西把流下來的冰淇淋吃掉,若無其事道:“嗯,祁若歌,然後呢?”
楚嵐盯著深西半晌,猶豫很久,問:“你帶紙了嗎?”
兩人尋找一番,無果。
楚嵐繼續盯深西,突然伸出拇指,抵住了深西的嘴角。
“有一點,白色。”楚嵐輕輕用拇指抿掉,忽的感覺車裡的溫度似乎有些升高,兩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剛剛說什麽?”深西問楚嵐。
“哦。”楚嵐反應過來,平靜道,“祁若歌,是我小舅來著。”
深西:“……?”
第一世
楚嵐的母親是一位出身高貴, 性格嚴肅的女omega。
他與父母關系並不親厚,雖然和家族有些接觸,但父母在他十五歲時就離婚了。對於母親那邊的家人, 他見的並不多, 隻偶爾在某些特殊的宴會上,或者電視裡遠遠見上兩眼。
母親並不讓他接觸政治,說這不是他該管的事。事實證明也許那句提醒出自她不多的母愛, 因為她離婚後, 沒幾年就死於一場車禍。
祁若歌是楚嵐母親的親弟弟, 按照輩分來說,楚年璟還要叫上一句舅爺爺。
楚嵐說完具體情況後, 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也沒什麽, 我和祁家沒多大關系,只是提前告知你, 以防意外。”
楚嵐覺得自己簡直是善解人意,深西卻久久地沉默了。
“楚嵐。”他喚了一聲, “你怎麽不早說?祁若歌這些年一直在找你。”
楚嵐奇怪道:“找我幹什麽?我不是死了嗎?”
深西失笑。楚嵐有時候天真得有些可愛。他老是嫌棄楚年璟呆,卻不知道這一點大多數繼承於他。
“楚嵐, 你為什麽不想想,我們的設備, 還有戰略地轉移,是誰暗中許可的。祁若歌當年並不打算害死你,你死了之後他找到我, 想讓我復活你。時空回溯計劃, 除了你, 只有我、樓蘭德、祁若歌知曉。”
“……嗯?”
深西一看楚嵐那個表情,就知道他又懷疑自己。
“祁若歌為什麽要救我?我和他沒有感情。”楚年璟道, “而且,既然這麽多人都想救我,為什麽沒有一個人抽空來照顧楚年璟?”
“楚年璟的情況……很複雜。”深西捂住額頭,緩緩蹙眉,“我把很多回溯的記憶剝離了,但腦海裡總有一個意識:不能和小璟靠得太近。至於為什麽——我想不起來了。”
“別想了。”楚嵐說,“先看看我這位小舅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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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西這些年和祁若歌保持著微弱的聯系。
不止外部,真要說起來,東寧內部也牽扯了不少醃臢事,楚嵐母親的死就是其中一件。因為身份特殊,所以很少有人能通過祁家查到楚嵐身上。
楚嵐和深西坐著專車前往未知的城市深處時,想起了小時候不多的和母親相處的記憶。
母親很嚴肅,總是不帶表情,她愛花,總是忙著整理花園,楚嵐坐在秋千上,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楚嵐很晚才會說話,那時候大家都認為他有自閉症。其實他只是懶得說而已。那段時間是為數不多母親和他親近的時候,她抱著他認花,偶爾會因為他的好奇露出一笑。好像這很有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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