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瀾盯著桌上的酒杯,然後接到了孫秉赫的電話。
孫助,靠譜,楚爺心裡有了底。
楚易瀾接上電話,“給沈連送到家了?”
孫秉赫:“沒……”
“嗯。”楚易瀾了然:“他們的聚會還沒結束。”
孫秉赫猶疑地停頓兩秒。
楚易瀾皺眉:“有話說話,你什麽時候也變得吞吞吐吐了?”
“Boss,跟您交待一件事。”
“說。”
孫秉赫語速很快:“我跟人打架了,天崇那邊的,欺人太甚!”
天崇?楚易瀾點了根煙,慢條斯理吐出煙霧:“沒事,既然是他們先招惹你,後果我能承擔。”
這話隻感動了孫秉赫一秒,因為他一想到下一秒要承受的暴風雨,就心裡蒼涼。
“回頭讓楊彬給你上上思想政治課。”楚易瀾的語氣確實沒把孫秉赫打架放在心上,半開玩笑,“這些年了,他永遠比你穩重。”
“哈。”孫秉赫可能是一腳邁入深淵的恐懼太重,反而開始無所畏懼了,“Boss,就是因為楊彬打的架,我接沈老師到半路,聽說他被灌醉了,我們兩個就一起去了……”
楚易瀾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你帶沈連打架了?!”
“Boss,有沒有可能,是沈老師帶的我們?”
沈連:“?”真賣啊孫助!
楚易瀾:“…………”
別說,還真特麽有這個可能!
話雖如此,楚易瀾也深刻覺得耳中聽到的一切挺夢幻的,他懷疑自己喝太多,可遠沒有到天旋地轉的程度,一時間就能想到什麽就問什麽,“楊彬就沒勸著你們點兒?”
“天崇就是要楊彬出賣色相。”孫秉赫語氣寫滿了不高興,“還用花瓶給楊彬先開了瓢。”
楚易瀾搓了搓指尖,這架打得他沒話說。
他在他也打。
“今天沈連參加那個紅毯晚宴,就你跟著?星開負責人呢?不應該全程陪同嗎?”
“匡總啊,哦哦。”孫秉赫幫忙解釋,“遇到了,幫我們打架了,很猛。”
匡成海顫顫巍巍指著自己,聽到孫秉赫話裡的內容,心滿意足坐了回去。
楚易瀾認真聽著,還是覺得很荒謬,最後問道:“聶盛呢?”
“在呢,打完趕到,都著急打辭呈報告了。”
聶盛:“……”
為什麽還是有種非死不可的錯覺?
掛斷電話,楚易瀾眼底晃出兩分茫然,真的假的?
他甚至看了眼手機,也不是愚人節。
不是楚易瀾心理承受能力差,而是跟楊彬孫秉赫共事這些年,都很了解彼此,尤其楊彬二人,他們性格從某種程度來說是互補的,一般一方失控,另一方一定控得住,哪兒有一起放肆的?
沈連。
幾乎是同時,楚易瀾給出了一個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
真是沈連帶頭打架。
楚爺躬身,雙臂撐在膝蓋上,努力平複呼吸。
“楚總,再來一杯嗎?”有合作方上前發出邀請,但也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
楚易瀾站起身,在對方逐漸展露開的笑容中冷漠開口:“你們繼續,我還有事,告辭。”
楚易瀾抓過外套,大步流星離開。
一路上楚爺吹著風都在琢磨,我倒要看看,你們能有多離譜。
他來的悄無聲息,沈連還在等問罪電話。
沈連想的開,在那裡啃蘋果。
“水多,又甜。”沈連勸告:“吃一個唄。”
孫秉赫坐在椅子上,看向沈連,滿臉敬佩:“沈老師,您是真的不怕。”
“嘿,能活著誰願意找死?但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人生一大成長,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要慌,一會兒我頂著。”沈連“哢哢哢”嘴裡沒停過。
“沈老師。”聶盛字句間難掩顫抖,“您就算找死也死不了啊……”
孫秉赫沒忍住一聲哼笑。
楊彬正站在後面給他按揉肩膀,聞言輕輕拍了一下,“別亂動。”
匡成海不複在公司時的笑面虎,他團著雙臂坐在凳子上,微微躬身,神色配合且愉悅。
上次大家一起乾事還是初中。
楚易瀾一進來就看到這麽一副場景。
怎麽形容呢?事是一起犯的,但這個畫風割裂可以說“參差不齊”。
確實離譜,楚易瀾心想。
“Boss?”孫秉赫第一個注意到楚易瀾,連忙站起身。
這句稱呼無異於石子落水,只見楊彬倏然站直,做了一個心虛時標志性的推眼鏡的動作,然後默默後退一步;匡成海縮成兔猻,努力降低存在感,但在楚易瀾目光掃過之際,還是非常狗腿的“嘿嘿”了一聲。
聶盛一臉緊張,身體繃直,孫秉赫也差不多。
最後是沈連。
沈老師默默地跟楚易瀾對視,那雙含情眼的情緒轉變是非常微妙的,就是你瞧著變化不大,可是期間的無辜、歉意,跟絲絲委屈,幾乎是平鋪直敘般落入楚易瀾的心底。
楚易瀾面上森冷:“蘋果好吃嗎?”
沈連一言不發,伸出了受傷的手指,上面還帶著一個創可貼。
饒是孫秉赫見過很多次,也不得不感歎沈連這套連招的絲滑。
楚易瀾的面容出現了絲絲動容。
“你們……”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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