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呵斥道:“做甚麽?怎麽甚麽都……都舔!”
葉攸寧盈盈一笑,道:“君上,是甜的。”
喻隱舟:“……?”孤是甜的?
孤是甜的……
孤是甜的,孤是甜的,孤是甜的……
葉攸寧舉起白皙的手掌,打斷了喻隱舟腦內循環,道:“君上請看,這不是血,是炒紅果的甜湯。”
喻隱舟眼皮狂跳:“炒……紅果?”
子情奉命給王子雲霆帶來一份葉攸寧親手製作的炒紅果,在襲擊公孫無疾之時,炒紅果被打翻,飛濺了滿處都是,那隻青銅小豆還翻在一邊。
公孫無疾的確受傷了,但並非是致命傷,傷在手臂,只是皮肉傷罷了,臉上身上血粼粼的一片,則是炒紅果的甜湯。
王子雲霆張開手掌,怪不得,方才摸到的血跡,濃稠而粘膩,原來是……
炒紅果!
葉攸寧道:“太宰,不必裝死了。”
正在裝死的公孫無疾,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目:“……”
喻隱舟揉了揉額角,沒好氣的道:“全都押解起來!”
“是!”
守衛快速將王子雲霆、公孫無疾重新押解起來。
葉攸寧蹙眉道:“輕點。”
守衛壓力甚大,倘或不是喻隱舟站在一旁,他們都不敢去碰王子雲霆。
守衛道:“君上,不知這寺人該當如何處置?”
子情咕咚跪在地上,磕頭道:“君上!君上饒命!情兒也是奉命辦事,這都是大行令的指使,情兒也是被逼無奈,若不服從大行令的驅使,如何……如何能在這混亂的世道活下去呢!”
喻隱舟幽幽的重複:“大行令。”
子情並不是一個很有骨氣的人,立刻招認:“都是大行令的指使!大行令不瞞太宰已久,想要趁著太宰被關押,斬草除根!”
喻隱舟一句點到了重點,道:“那你為何要殺太子?”
為何?
子情一頓,看向葉攸寧的眼神不由得染上了一些嫉妒的顏色,不可抑製的變得狠呆呆。
“情兒……情兒只是……”
不等子情狡辯,喻隱舟冷聲道:“也是大行令指使?”
子情支支吾吾。
喻隱舟語氣平靜的道:“謀害太子,罪該當誅。”
“君上!饒命啊!”子情不停磕頭,哭訴道:“君上饒命,情兒只是過於愛慕君上,才……才會對太子心生嫉妒,才會倒掉太子為君上做的炒紅果,這一切都是因著情兒愛慕君上啊!君上……”
喻隱舟抓住了重點,眯眼道:“太子給孤做過炒紅果?”
葉攸寧同樣抓住了重點,道:“那豆炒紅果,被你倒掉了?”
子情這才發現自己多說多錯。
葉攸寧搖頭歎氣道:“可惜了,那般可口的炒紅果。”
葉攸寧的炒紅果可謂多災多難,除了柳羨之吃的那一豆之外,送給喻隱舟的一豆,被子情倒掉了,送給王子雲霆的那一豆,被子情摔爛了,全都浪費,無一幸免。
喻隱舟冷笑起來,道:“來人,將刺殺太子的賊子,碎屍萬段,剁成肉泥!”
“是!”
葉攸寧:“……”
葉攸寧摸著下巴蹙眉,喃喃的自言自語:“君上好似很生氣,難道是因為沒吃上炒紅果?”
“饒命!饒命!”子情掙扎著大喊:“我!我還有大行令的秘密!我可以全部告訴君上!求君上饒命!”
喻隱舟並不理會,冷漠的揮了揮手,守衛架住子晴便要帶走。
“君上——”子情大吼:“大行令通敵賣國!他勾結北狄!他是叛國賊!”
牢營中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子情身上。
“且慢!”葉攸寧上前一步,攔住守衛道:“你說大行令勾連北狄?”
子情使勁點頭:“大行令勾連北狄,時日已久,這件事情藏得很深,沒有多少人知曉,情兒願全部告知君上,還請君上饒情兒一命啊!情兒做牛做馬,侍奉君上!”
喻隱舟眯起眼目,道:“說。”
子情看向王子雲霆,道:“大行令勾結北狄,長王子的使團,就是……就是被大行令坑害的!”
葉攸寧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北狄坑殺使團,不是意外?”
子情連連點頭:“不是意外!全都是大行令的詭計!當時……當時太子與寒生私奔,雒師之中的王子們,又是死的死,散的散,唯獨……唯獨大王子可以坐纛兒頂梁!所以……”
北狄想要趁亂瓜分雒師,便重金賄賂了大行令,於是大行令便提出了這麽一個餿主意,遊說周天子,請周天子派出使團,向北狄求援,來鎮壓各地諸侯。
王子雲霆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各地的諸侯便算是心存異心,但他們到底是周人,還要講究一個禮義廉恥,誰敢公然不敬天子,定然會被其他諸侯群起攻之。
而北狄呢?北狄完全是外人,血脈不同,又如何能引外人的兵馬入城,來打壓自己人?這聽起來,簡直便是授柄於人,將劍柄交給北狄人,最後的結果,只能是劍尖對準自己的心竅。
周天子不聽,一意孤行,大行令極力舉薦王子雲霆,王子雲霆被迫成為代天子特使,聽起來殊榮浩大,其實呢?便是去北狄送死。
北狄人果然出爾反爾,不止沒有派兵支援,甚至扣押了整個使團,殘忍坑殺,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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