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嘶……”
師彥的親吻被打斷,慘叫的痛呼了一聲,疼痛令他的意識猛然回籠,定眼一看,眼前的人哪裡是甚麽太子攸寧,從頭到尾根本是樂鏞。
樂鏞一臉平靜,還是那副石雕的面容,不見任何喜怒哀樂,淡淡的看著他,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銀針。
方才便是這根銀針,扎醒了師彥,奇痛無比!
師彥瞪眼道:“你扎我?”
樂鏞冷漠的道:“師將軍中了催情的香粉,樂某幫師將軍清醒清醒。”
“啊!”師彥又是痛呼一聲,樂鏞手起針落,一點子也不含糊,銀針瞬間扎在師彥的手臂上,一股酸疼穿透手筋,令師彥的整條手臂都在不由自主的扭曲。
“疼!疼啊……快……快拔掉!”
“師將軍,可冷靜了?”
“冷靜!冷靜了!”
樂鏞挑了挑眉,手一揚,將銀針啟下。
師彥握住自己的手臂,那股子酸疼的後勁兒一時半會兒散不下去,旖旎的念頭被疼痛衝得灰飛煙滅,一點子也不剩下,反而清醒了不少。
師彥咬著後槽牙,道:“是你告密?”
樂鏞和喻隱舟分明是一起到的小殿,公孫無疾分明把喻隱舟引開,而喻隱舟突然折返,不必猜測,這其中一定有樂鏞的功勞。
樂鏞點點頭,沒有開口,他向來不喜歡多話。
師彥更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但片刻之後仿佛撒氣的皮球,頹喪的道:“多謝你……”
樂鏞道:“師將軍為何謝樂某?”
師彥喃喃的道:“因著……因著若不是你與君上趕到,或許……或許我便做了糊塗事,我不想傷害太子,不想……”
師彥陷入了痛苦的掙扎之中,雙手狠狠攥拳,指甲陷入掌心的肉中,鮮血順著虎口淌下來。
樂鏞的表情還是那樣一成不變,淡淡的道:“師將軍的面頰腫了,樂某替你上藥。”
師彥退出小殿,殿中只剩下葉攸寧與喻隱舟二人。
燭火焚燒的香氣很是清雅,卻隱藏著催情的香粉,葉攸寧身子羸弱,根本經不住這樣的香料,腦海中一片混沌,意識已然有些潰散。
喻隱舟眯起眼目,立刻屏住呼吸,大步走過去,“呼——”一聲,將燭火揮滅。
昏暗的小殿,陷入幽幽的漆黑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嘭……
一聲輕響。
就在喻隱舟揮滅燭火的空當,葉攸寧竟踉蹌的下了軟榻,從後背抱住喻隱舟,面頰靠著他的背心,嗓音委屈極了,輕輕的嗚咽道:“幫幫我,好難過……”
透過層層的昏暗,喻隱舟的一雙鷹目,仿佛在審視自己的獵物,一把將葉攸寧打橫抱起,葉攸寧並不怎麽配合,難耐的掙扎著。
“別動。”喻隱舟低聲呵斥:“不是要孤幫你麽?噓,乖一些。”
喻隱舟將葉攸寧重新放回軟榻之上,葉攸寧熱情的纏上來,摟住喻隱舟精瘦的腰身,輕聲感歎道:“好厲害。”
因著葉攸寧意義不明的誇讚,喻隱舟的臉色更加陰鷙,就在喻隱舟的理智即將崩潰之時。
葉攸寧再一次感歎道:“師將軍的胸也好大。”
喻隱舟:“……”
喻隱舟氣得險些嘔血,一股淤氣衝上來,堵住喻隱舟的心竅與嗓子眼,把他氣得頭皮發麻,腦海嗡嗡作響。
一把鉗住葉攸寧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喻隱舟沙啞的道:“誰?看清楚孤是誰?”
葉攸寧迷茫而順從的仰起頭來,晶瑩的汗水順著光潔的面頰流淌而下,已然打濕了鬢發,讓葉攸寧整個人顯得脆弱又委屈。
喻隱舟執著的道:“看清楚孤是誰。”
淚水溢出,葉攸寧沒有回答,只是更加委屈,剔透的淚花滾落,喻隱舟的心竅瞬間被狠狠扼住,心疼的喘不過氣來。
喻隱舟捧住葉攸寧的面頰,不由放輕了聲音,道:“別哭,孤這就幫你……”
*
公孫無疾在殿外等了好一會子,喻隱舟進去更衣,一直沒有出來。
公侯的朝服的確很繁複,但凡更衣,費時費力,公孫無疾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子,殿中還是一點子聲息也無有,公孫無疾終於等不下去了。
叩叩——
公孫無疾親自敲了敲殿門,態度溫和的朗聲道:“喻公?喻公可更衣完畢了?”
殿中沒有回應。
公孫無疾蹙眉,再次敲了敲門,道:“喻公?”
殿中仍然沒有回應。
嘭——
公孫無疾一把推開殿門,大步入內,徑直往裡走去,直接繞過地屏。
地屏之後,衣衫整齊的擺放著,根本沒有觸碰的痕跡,而喻隱舟不見蹤跡。
公孫無疾狠狠砸了一下地屏,沙啞的道:“這個喻隱舟!”
喻隱舟不知去向,公孫無疾沒能將他支開,而此時距離散席不過一會子的工夫,按照原定計劃,公孫無疾要親自送卿大夫們散席,路過燕朝之畔的小殿,“不小心”發現太子攸寧,與喻隱舟的部將苟且偷情之事。
公孫無疾咬牙切齒,一甩袖袍,乾脆離開,大步往燕飲折返,為今之計,還是要讓卿大夫們請眼目睹太子與師彥苟且,才是正經。
公孫無疾趕回去,正好是燕飲散席的時辰,卿大夫們已然準備離開。
公孫無疾調整了一下表情,殷勤的走上前去,微笑道:“諸位,今日燕飲,可有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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