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王子雲霆,也被北狄人殘忍戕害,訃告一時傳遍了大江南北。
公孫無疾愉悅的笑起來,抬起手來,道:“請宋公看一看,這是誰?”
嘩啦——
帳簾子被打了起來,一襲白衣之人,步伐輕緩,安步入內。
那男子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模樣,身子高大挺拔,一看便知是習武之人,卻又充斥著一股儒雅之氣,端端的溫和有禮。
宋公子源睜大眼目,道:“長王子?”
那白衣男子,正是周天子的長子——王子雲霆!
公孫無疾微笑:“宋公,如您所願,長王子並未被北狄戕害。”
宋公子源回過神來,眯起眼目道:“太宰,你今日前來,到底所為何事?”
“呵呵……”公孫無疾笑起來:“宋公,不必緊張,本相方才說過了,天子……也就這兩日了。”
宋公子源沙啞的道:“你想……造反?”
“嗯?”公孫無疾不讚同的搖搖頭:“宋公言重了,太子攸寧任性跋扈,並非繼承天下的良人,本相身為太子的舅舅,最是了解太子秉性的……反而是大殿下,人品出眾,秉性金貴……”
公孫無疾看向王子雲霆,整個眼神都變得不一樣,眼眸中閃爍著光彩,仿佛看到了大周的星星之火。
“宋公,”公孫無疾道:“長王子何曾不是大周的名正言順呢?如今長王子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大周的明日,便是一個變數,不知……宋公何不跨出一步,邁到這面來?”
宋公子源蹙眉道:“你想拉攏我?”
公孫無疾幽幽的道:“順應天意罷了。”
宋公子源沙啞的開口:“你恐怕忘了,我還在被喻隱舟軟禁。”
公孫無疾很是無所謂的道:“軟禁?這裡可是秋祭獵場,宋公乃是一等公爵,身份地位崇高,只要屆時,宋公肯與殿下合作,別說甚麽軟禁了,宋公便請好,準備將喻隱舟踩在履下罷!”
宋公子源的眼神在閃爍,不停的跳躍,看得出他的掙扎與心動,嗓音更為沙啞:“容孤……考慮一番。”
*
“太子!不好了!”
葉攸寧剛要安寢,宋子嬰跌跌撞撞的跑入營帳。
宋子嬰平日膽子很小,禮數也周全,不可能如此冒冒失失的跑進來。
“怎麽了?”葉攸寧安撫道:“宋公子別著急,慢慢說。”
宋子嬰緊緊拉著葉攸寧的手掌,道:“天子……天子舊疾複發,突然病重!”
葉攸寧並不奇怪,看來今日燕飲,那些壯陽的吃食起了作用,天子的身子仿佛馬蜂窩,哪裡能受得了這麽多大補的食材?
宋子嬰道:“太宰故意封鎖了消息,不想讓太子知曉,我還是從宋國那裡聽說的。”
葉攸寧沒有一句廢話,立刻道:“宋公子別急,勞煩你現在立刻去尋樂醫士,告訴他,天子燕飲使用了很多壯陽大補的吃食,叫他對症下藥。”
“是!”宋子嬰也不耽誤。
葉攸寧立刻披上衣衫,來不及穿戴整齊,快步打起帳簾子,走出營帳。
他一出來,便撞見了喻隱舟,想來喻隱舟也是聽到了風聲,這才深夜出來一探究竟。
葉攸寧和喻隱舟還在“冷戰”,因此二人只是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沒有開口,往天子的禦營大帳而去。
天子病重的消息顯然被封鎖了,這麽大的事情,獵場中靜悄悄的,大多數卿大夫還沉浸在美夢之中。
葉攸寧趕到禦營大帳門口,二十個雒師的黑甲虎賁軍執戟列隊。
哢嚓!
長戟交合,黑甲虎賁軍竟然攔住了葉攸寧,道:“太子止步!”
葉攸寧淡淡的道:“孤要探看天子,也由得你們阻攔?”
黑甲虎賁軍道:“太子恕罪,太宰有令,天子身有舊疾,受不得夜露寒涼,已然睡下,任何人不得打擾。”
“好一句太宰有令。”葉攸寧反而笑了起來,笑意十足溫和,卻帶著一股子凌厲:“看來在雒師,太宰的名頭,比孤這個大周儲君,還要好使。如此尊卑不分,怎麽?太宰要造反不成?”
“這……”黑甲軍一時有些猶豫,不敢頂罪。
沙沙……
葉攸寧一瞥眼,好似看到了一抹白衣,從禦營大帳的小門而出,看身形,似是一個白衣男子。
葉攸寧微微睜大眼目,已然忘了頂撞自己的黑甲虎賁軍,連忙向前走了兩步,想去追趕那個白衣人。
他的步履急促而焦急,清秀的面頰上難以掩飾的吃驚,喃喃的自言自語:“怎麽會……是哥哥?”
第37章 太子即位
“哥哥……?”
葉攸寧急追兩步, 因著出來匆忙,衣袍還未穿戴整齊,革帶垂下來一角, 葉攸寧腳下一絆……
嘭——
直接撲在地上, 摔了一個結結實實。
就是這麽一個空當, 那白衣男子已經消失了蹤影,再找不到。
喻隱舟手臂一緊,下意識衝上去攙扶葉攸寧,但硬生生頓住了腳步, 只是蹙眉看著葉攸寧跌在地上。
有人走過來,扶起葉攸寧, 關心的詢問:“太子,可有摔傷?”
是公孫無疾。
公孫無疾輕柔的給他撣了撣衣袍, 他的位置正好擋住葉攸寧的視線,那白衣男子更是不見蹤影,仿佛是葉攸寧的錯覺一般。
公孫無疾發問道:“太子身子弱,如此深夜,怎麽還不就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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