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說話,但喻隱舟已然抽動了長劍,染著鮮血,開著血槽的長劍,快速脫離姚伯的胸腔。
呲啦——
鮮血噴濺,染滿了喻隱舟的黑袍。
“你……”姚伯肥大的身子一晃,不敢置信:“我乃……姚國國君,你敢殺……我……”
嗤!
第二聲利刃穿透皮肉的聲音。
喻隱舟揪住姚伯的衣領,沒有叫他跌倒在地上,佩劍再一次扎入他的胸腔,那張面無表情的俊顏,染滿了猙獰,唇角慢慢牽起一抹滿足的笑意。
喻隱舟終於開口了,道:“姚國國君?企圖褻瀆太子,罪該……萬死。”
姚伯垂死的眼目泄露出一絲恐懼:“你故意害我……”
嗤!嗤!嗤嗤嗤!
喻隱舟的長劍反覆推拉,還未徹底從姚伯的胸腔中拉出來,再一次推進去,反覆絞肉一般,姚伯的胸口瞬間變得血肉模糊。
喻隱舟輕笑一聲:“憑你也配威脅孤,現在才發現?晚了。”
喻隱舟生平最恨的,便是被人威脅,姚伯用盟主之位威脅喻隱舟,讓喻隱舟將葉攸寧交給他褻頑,喻隱舟當時並沒有拒絕,因著他想到了一個好法子。
一旦姚伯蓋上了企圖褻瀆太子的大帽子,喻隱舟便可先斬後奏,別說姚伯只是一個伯爵,便是公爵,喻隱舟殺了他,也不過是捍衛了周王室的尊嚴而已。
宋公子源想要在關鍵時刻英雄救美,他裝作焦急的模樣衝到營帳跟前,看到大敞的營帳門,掉在地上的帳簾子,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宋公子源帶著卿大夫們衝進來,看到的並非是性變態姚伯欺辱太子的場面,而是滿眼的血腥,肉屑橫飛的場景。
“嗬……”
卿大夫們失神道:“姚公他……”
“喻公竟殺了姚公!”
喻隱舟在眾人面前,慢慢將行凶的長劍從姚伯的胸腔中一點點抽出來,鮮血滴答滴答,敲擊著所有人的心竅。
此時此刻的喻隱舟,仿佛一個被鮮血滿足的修羅惡鬼,掃視了一眼眾人,冰冷的道:“姚伯企圖褻瀆太子,已被孤當場正法!”
“甚麽?”
“褻瀆太子?”
“姚伯膽子也太大了!”
宋公子源帶著卿大夫們前來,是為了見證自己英雄救美的,他哪裡知曉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卿大夫們反而成了喻隱舟的見證。
楊國國君嚇得癱坐在地上,姚伯已死,說甚麽都沒用了,況且喻隱舟殺人殺的名正言順,嚇得楊國國君瑟瑟發抖的拍馬屁,道:“喻公大……大義,救、救太子於危難,姚伯死有余余余辜……”
喻隱舟冷笑一聲,反對自己作為盟主的姚伯一死,便只有楊國一國投票,而楊國國君被嚇成這樣,必然不會倒戈,喻隱舟盟主之位,已然十拿九穩。
喻隱舟再次掃視了一眼眾人,轉過身來,將自己的外袍退下,披在葉攸寧本就整齊的衣裳上,將癱軟無力的葉攸寧打橫抱起來,大步離開染血的營帳。
“君上……”政卿瑟瑟發抖的道:“這下怎麽辦,姚伯他……他死了!那個喻隱舟,分明是個狂徒,若不然,君上還是算……”
宋公子源狠狠攥拳,推開政卿,大步跟上去,也不通傳,直接進了喻隱舟的營帳。
喻隱舟將葉攸寧輕輕放在軟榻之上,給他蓋上被子,輕聲道:“難受麽?睡醒便好了。”
他回頭冷冷的看著宋公子源,道:“太子需要安歇,宋公有甚麽事,明日再說。”
宋公子源冷笑一聲,道:“喻公,好一個殺人滅口的手段啊!若叫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分明是你與姚伯算計,給太子下藥,親自將太子送上姚伯的寢榻,如今卻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在一個死人的頭上!”
喻隱舟眯起眼目,狠狠瞪著宋子源。
的確,宋公說的都是對的,迷藥是喻隱舟下的,葉攸寧飲了酒水之後,立刻便昏睡了過去。喻隱舟從頭到尾都在誆騙姚伯,隻想要借此殺掉姚伯,一來可以除掉一個心腹大患,二來也可以登上總盟主的寶座。
喻隱舟謀算的很好,只是他漏算了一點,葉攸寧因著體弱,只是輕輕呷了一口酒水,並沒有多飲,所以短暫昏睡了一會子,便醒了過來。
按照喻隱舟的謀劃,葉攸寧是會昏睡一整晚的,等葉攸寧醒來,喻隱舟早就殺死了姚伯,喻隱舟時機拿捏的正好,更不會叫姚伯真的褻瀆葉攸寧,對於葉攸寧來說,也只是睡了一覺。
然,喻隱舟千算萬算,他沒想到葉攸寧這麽早便醒了過來。
宋公子源不甘心的道:“太子,喻侯便是一個為了權勢,不擇手段之輩,他的眼裡,只有權術,只有兵力!討好你,諂媚你,都是為了你大周太子的身份!倘或你不是太子,他會毫不留情的將你丟棄,像丟棄草芥一般簡單!”
“住口!”喻隱舟斷喝一聲。
葉攸寧渾身發軟,昏昏沉沉,藥勁兒還未消散,本就不舒服,聽著宋公子源的指責聲,耳朵裡嗡嗡作響,陡然又聽到喻隱舟的斷喝。
喻隱舟的嗓音,從未如此震怒過。
“嗚……”
“嗚嗚……”
喻隱舟低頭一看,葉攸寧哭了!
葉攸寧側臥在軟榻上,珍珠一般的淚水打濕了鬢發,脆弱而委屈,仿佛一個冰雕玉琢的冰雪美人,隨時都會融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