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支國雖然是北狄,但是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響,國中也有卿族和公族那一套。
所謂公族,便是公爵之後,這些人要麽是太子,要麽是公孫,出身顯貴,天生高人一等。至於卿族,便是與公侯沒有任何血緣乾系的臣子。
自古以來,公族都以身份高貴自持,看不起卿族,而卿族又覺得公族是朝廷蛀蟲,只是會投胎罷了。
在白支國,只有公族可以紋墨,卿族是沒有資格紋墨的。
葉攸寧挑唇,笑盈盈的道:“諸位別急,孤到是想到了一個法子,既可以看看這個阿蠻身上有無紋墨,又不打草驚蛇。”
喻隱舟眼皮一跳,葉攸寧這笑盈盈的表情,竟有些瘮人,令人背後發涼?
喻隱舟硬著頭皮道:“甚麽法子?”
葉攸寧一笑:“還請王叔準許,將阿蠻……分給攸寧做侍衛。”
“侍、衛?”阿蠻眨著狗子一樣的大眼睛,一臉迷茫的看著葉攸寧。
葉攸寧微笑,點點頭,道:“阿蠻,你可願意給哥哥做侍衛?”
阿蠻一臉迷惑:“哥哥……侍衛?是甚?”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不知道的還以為母雞下蛋呢。
喻隱舟黑著臉,一言不發,抱臂在旁邊,只是用一雙鷹目,狠狠的凌遲著阿蠻。
“侍衛啊,”葉攸寧耐心的解釋道:“便是不再關著你,讓你離開牢獄,跟在哥哥身邊,保護哥哥,你可願意?”
“願!願意!”阿滿點頭入搗蒜:“哥哥……救我,阿蠻也……護哥哥!”
葉攸寧道:“甚好,那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孤的護衛了。”
“嗯嗯!”阿蠻點頭:“保護、哥哥!”
喻隱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冷聲道:“既然太子看得上你,提拔你為侍衛,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太子寢殿的虎賁,必然要嚴於律己,謹慎言行,甚麽哥哥?要喚太子。”
阿蠻受教的張大眼睛,使勁點頭:“太……太子哥哥!”
喻隱舟:“……”
葉攸寧隨和的道:“無妨,阿蠻天真爛漫,也是好的,至於規矩,以後慢慢學便是,只是……”
葉攸寧蹙起眉頭,上下打量著阿蠻,用袖袍扇了扇風:“你在圄犴中關得時日不短,髒成這幅模樣,好生洗洗才是……柳書吏。”
柳羨之垂頭道:“小臣在,請太子吩咐。”
葉攸寧挑眉道:“準備熱湯,再準備一套虎賁軍的侍衛衣裳,讓阿蠻沐浴更衣。”
柳羨之應聲。
阿蠻嘿嘿傻笑:“洗!洗!”
師彥親自解開阿蠻的枷鎖,將他釋放。
阿蠻立刻便要湊到葉攸寧身邊,喻隱舟“嗤——”一聲拔出佩劍,呵斥道:“後退!”
阿蠻嚇得一個激靈,後退了好幾步,咕咚坐在地上,摔了一個大屁墩兒。
葉攸寧道:“君上,無妨的,阿蠻應是沒有惡意。”
阿蠻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道:“阿蠻……沒有、沒有惡意。”
葉攸寧走過去,親自扶起阿蠻,給他撣了撣衣裳上的塵土,道:“沒有摔傷罷?”
阿蠻搖頭,陽剛燦爛的臉面上,竟然浮現出一抹羞赧,紅著臉道:“太子、哥哥……手,好軟……”
喻隱舟:“……”
佩劍哢嚓作響,喻隱舟握著劍柄的指節發白。
就在阿蠻狗頭不保之時,膳房燒好了熱湯,將熱湯擺在太子寢殿的偏殿,已然可以沐浴。
柳羨之手中端著一個碩大的木承槃,上面擺著一套虎賁軍的侍衛官服,將承槃送到偏殿之中。
“阿蠻侍衛,”柳羨之恭敬的道:“請沐浴更衣。”
阿蠻點點頭,笑呵呵的道:“好!謝……”
柳羨之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阿蠻,從偏殿退出來。
葉攸寧和喻隱舟等在主殿,喻隱舟冷聲道:“孤看那個阿蠻,絕不是個好東西!”
“白支國也有儲君,”喻隱舟道:“誰會管太子喚哥哥?必然是在裝傻充愣。”
葉攸寧笑起來,道:“攸寧倒是覺得,他生得那張臉面,裝傻充愣倒是極好的。”
阿蠻身材高壯,一看便是典型的北方人,面部輪廓深邃,臉孔猶如刀削斧砍一般,但並不會粗枝大葉,粗獷之中夾雜著絲絲的細膩與精致。
小麥色的皮膚,看起來十足健康,天真熱情,尤其是笑起來,仿佛一個微笑唇的大金毛,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治愈力十足。
喻隱舟警鈴大震,道:“那太子以為,是那個阿蠻生得好看,還是孤更勝一籌?”
葉攸寧驚訝:“王叔與阿蠻,端端是不一樣的。”
“如何不一樣?”
葉攸寧仔細思考,道:“王叔威嚴肅殺,阿蠻陽光開朗,本就不一樣,再者,王叔與阿蠻的年紀便不相當,除了都是男子,沒甚麽可比的地方。”
年紀……
喻隱舟:“……”為何又提年紀!
“王叔?”葉攸寧敏銳的察覺到,喻隱舟好像有點不歡心,而且是傷自尊的那種不歡心,但葉攸寧不知自己說錯了甚麽。
他可是撫慰型的NPC,論話術,從來都沒有說錯過。
葉攸寧明智的岔開話題,道:“王叔,那個阿蠻此時應該已然除衣沐浴了,不如去看看?”
喻隱舟道:“你也要去看?”
葉攸寧點點頭。
喻隱舟又道:“不是讓柳羨之盯著,你去看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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