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隱舟氣極反笑,冷笑一聲,道:“是了,孤險些忘了,如今的長王子,與往日的長王子,可是不一樣的。如今的長王子腿腳……不方便,也因此變得清閑一些,不用再為朝廷之事,操心勞肺,倒是個會享福的命,自然處處得閑。”
他的目光,故意放在葉雲霆的義肢上。
葉雲霆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義肢,面容十足平靜,端端的君子之風,氣度坦然,道:“多謝喻公關心,起初孤也不適應變成了一個殘廢,事事都接受不了……”
老天爺怎麽那麽不公平,葉雲霆注定是一個“死人”,好不容易活過來,穿成了王子雲霆,即使只是一個筆墨不多的路人也好,卻又遭遇了這般非人的虐待。
葉雲霆輕輕一笑,道:“不過轉念想想,喻公說的也對,孤變成了殘疾,的確無緣儲君之位,也好……不必再與寧寧爭搶甚麽。”
喻隱舟沒想到,他會如此坦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葉雲霆的目光一攏,變得深沉起來,肅然的凝視著喻隱舟,道:“孤的醜話說在最前頭,即使孤變成了一個殘廢,也是寧寧的兄長,喻公若是打算利用寧寧,或者對寧寧不利,孤……絕不會饒過喻公。”
“呵呵……好啊。”喻隱舟笑起來,就是聽不慣葉雲霆一口一個“寧寧”,仿佛與葉攸寧多情密似的。
喻隱舟諷刺的道:“多動聽,長王子現在倒是看起來像個好兄長了?你說孤利用太子,那長王子呢?長王子與公孫無疾聯合起來,謀害太子性命之時,怎麽不想想,自己是不是個好大哥!”
葉雲霆的目光一僵,張了張口,竟無從反駁。
喻隱舟再次譏諷道:“你們當時,可沒將太子當成好弟弟,好外甥罷?怎麽,現在反而說得冠冕堂皇,好似很在意太子一般。”
“長王子,”喻隱舟沙啞而笑:“太子可知,他的兄長,是如此偽善之人呢?”
嘭!
葉雲霆的身體一顫,義肢撞在案幾之上,發出一聲無法忽略的悶響。
“唔……?”
葉攸寧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迷茫的展開眼目:“哥哥?君上?”
喻隱舟見到葉攸寧醒了,反而加了一句:“都是髒人,誰還比誰乾淨了?”
葉雲霆沒說話,突然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太子營帳。
“哥哥?”葉攸寧喚了一聲。
葉雲霆並沒有回頭。
嘩啦——
帳簾子放下,輕輕的搖曳著,阻斷了葉攸寧探究的目光。
葉攸寧不解,自言自語的道:“怎麽回事?”
他堪堪醒來,眼眸中還凝聚著蒙蒙的霧氣,好似秋水一般。
梆梆!
喻隱舟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原來你喜歡葉攸寧!
那道聲音清晰的回蕩在喻隱舟的腦海。
在未見到葉攸寧之前,喻隱舟一直懷疑,孤到底喜不喜歡葉攸寧,難道是在外人面前裝得久了,因此連自己也險些被騙了?
只是……
在喻隱舟看到葉攸寧的一瞬,在喻隱舟對上葉攸寧那雙霧蒙蒙眼眸的一刹,喻隱舟可以肯定……
——孤喜歡葉攸寧。
葉攸寧的雙眼好似最溫柔的潭水,總是濕漉漉,無害又瀲灩;葉攸寧的眼睫仿佛擾人的羽扇,輕輕搔癢著悸動的心竅;還有葉攸寧的嘴唇……
“唔!”
葉攸寧還未徹底清醒過來,突然被喻隱舟吻住了嘴唇,他下盤不穩,向後仰倒,喻隱舟一手摟住他的細腰,一手墊住他的腦後,嘭一聲輕響,二人跌倒在軟榻之上。
喻隱舟的吐息粗重,強烈的佔有欲狂風驟雨一般肆虐,葉攸寧幾乎喘不過氣來,纖細的手指難耐地揪住錦被,淺淺的嗚咽著。
“攸寧……”喻隱舟一吻結束,俊美的面容更加陰鷙,沙啞的道:“孤現在想要你。”
再次低下頭來。
“唔!”這次葉攸寧反應很快,雙手一合,直接捂在喻隱舟的唇上,不讓他親吻自己。
葉攸寧的眼眸水光閃爍,被吻得眼尾殷紅,呼吸凌亂,單薄的胸口急促起伏,捂住喻隱舟嘴唇的動作,更是讓喻隱舟心竅震顫,怎麽能如此可人?
“怎麽?”喻隱舟故意壓低聲音,捉住葉攸寧的手掌,在他細膩的掌心中親了一下,調侃道:“害羞了?”
掌心麻麻癢癢的,不同於方才的親吻,令葉攸寧有些子不適應。
葉攸寧深吸兩口氣,捋順吐息,板起唇角,正色道:“君上,你方才是不是欺負我哥哥了?”
喻隱舟:“……?”
喻隱舟試想過葉攸寧的回應,羞澀的,赧然的,或者熱情如火的。
就像他們之前發生的那兩次意外,葉攸寧的反應雖然青澀,卻一點子也不會覺得扭捏,反而不經意的勾魂奪魄。
可他萬沒想到,葉攸寧在軟榻之上,竟然提起另外一個男子的名字!
喻隱舟險些被氣笑了,道:“孤?欺負長王子?”
葉攸寧點點頭,道:“天色還未明了之前,哥哥明明還好端端的,君上一來,方才哥哥便走了。”
喻隱舟冷笑:“那是因著他識趣兒,才自行走掉的,與孤何乾?”
葉攸寧蹙眉道:“哥哥的表情,分明是受了欺負。”
喻隱舟道:“你又未親眼看到,怎麽不說長王子欺負了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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