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別說是在普通射箭愛好者心中地位超然,就是在他們這些同為國家隊選手的眼裡,也是值得學習的對象。
更別提他不僅射箭水平高超,身材長相還樣樣都好。
他們偶爾打趣的時候都說,如果不是做了射箭運動員,季明煦去當個模特或者演員,也能火的一塌糊塗。
季明煦平常話不算多,有也都是關於射箭,一張俊臉天生長得帶著點冷意,顯得不太好接近。
只不過接觸之後,衛建安發現這位大概真是腦子裡只有射箭。
兩人前不久剛參加完在燕京舉辦的世界杯第一站,有點休息的時間,為了慶祝,衛建安在難得的休息日約季明煦一起出去。吃飯、看展、看電影,對方都一一拒絕,反而是一個極其業余的射箭比賽,倒是上趕著過來了。
他們來得晚了,進去時比賽已經到了四分之一決賽。
兩人隨便找了個角落站著,看著場上的表現。
衛建安本來只是打算來找朋友敘敘舊,捧捧場,順道看個比賽。不過看了一會就犯起職業病,對著場上的選手點評。
他指著那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黑發少年:“他動作挺不錯啊,應該學了有一陣子了吧。不知道之前有打過什麽比賽沒有,表現應該會很亮眼。”
季明煦“嗯”了一聲,頓了頓補充道:“應該是很有經驗的選手,如果硬件條件好,未來還能走得更遠。”
他的回復一貫簡潔而理性,衛建安已經習以為常了,正打算自己接著看比賽,卻聽見旁邊的人跟自己搭話。
“這你們可猜錯了,他之前還真沒打過比賽,經驗完全為零,今天能有這種水平太讓人意外了。”
衛建安一愣,偏過頭,看見了一個染著金發,發際線略高的青年。
陸爭感受到對方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是負責報名的,剛才看到他填的信息了。才十七,之前沒比賽經驗,連弓都是新買的。”
“十七?挺厲害啊,很多意識和專業選手是一樣的了,”衛建安稱讚道,隨口問了一句,“他叫什麽呀?”
“盛恕。”陸爭下意識想把“豪門盛家的小少爺”加在後面作為解釋,想了想又咽下了後半句話。
畢竟現在是在射箭場上,盛恕不需要那個頭銜。
“名字也好聽,”衛建安誇了一句,想著以後有機會,可以和市隊的教練提上一嘴,倒也沒太往心裡去。
兩人聊了一會兒,比賽也已經分出勝負,場上的黑發少年毫無疑問地以漂亮的成績取得勝利。
衛建安跟著眾人一起鼓掌,突然聽見自己身旁那位向來寡言的選手發問。
“盛恕,他的名字怎麽寫?”
說話間,他的眼睛仍然盯著場上的少年,目光裡有種衛建安之前沒見過的神情。
陸爭不明所以,回復道:“盛大的盛,明恕的恕。”
“盛恕……”季明煦輕輕念了一遍,簡單的兩個字被他一念,不知怎麽多了點懷念的意味。
陸爭也聽出來不對勁了,往他的方向看:“你也認識他——”
話音卻在看清季明煦面容時戛然而止。
那人留著長發,眉目疏朗清俊,下頜線條分明,乍一看是很周正的長相,而且還帶著點文氣。
只不過但凡懂點射箭的人,都不會這麽輕易地以貌取人。
因為正是這個人,在兩年前的奧運上,拿到了射箭項目男子單人比賽的金牌。
陸爭眼睛瞪得溜圓,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在衛建安瘋狂比出來的噤聲手勢下,才終於克制住自己,沒念出面前這人的名字。
但陸爭仍然覺得十分魔幻。
季明煦!射箭冠軍季明煦竟然會來這!就站在自己旁邊看比賽!
而且,他剛剛甚至還誇了盛恕?
那是一句客套嗎?還是真的連國家隊的人都覺得盛恕水平優秀?
陸爭悄悄打量著不遠處的人,發現他的目光異常專注。
除了專注之外,似乎還有一種探尋和懷念。
——
比賽依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四分之一決賽、半決賽、決賽……
盛恕每一輪的表現都極其亮眼。除了用來調瞄準器的那兩箭之外,最差的成績都是八環。
他是這場比賽裡沒人預料到的黑馬,但也是最不需要質疑的冠軍。
決賽結束後,對手放下弓,走來與盛恕握手。
他目光有些複雜地看向盛恕,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來之前我還想,這種小比賽的冠軍應該十拿九穩了,可惜還是失算了。不過能遇見你這樣的射手,我這一次來也算是值了!”
他自己接觸射箭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專攻室內十八米射準,在不少的賽事上都亮過相,雖然沒到頂尖水平,但對自己的水平確實很是自信。
只是突然出現的少年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對方看著很小,臂力也不大,甚至在射最後幾箭時能看到胳膊有點發抖。這樣的人在射箭時按理說不佔優勢。
偏偏盛恕又有著不知道從哪積攢到的豐富經驗,控弓的意識神乎其技,最終幫他贏下了比賽。
這是兩種本應矛盾的特征,卻出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但不論說什麽,盛恕的優秀都毋庸置疑。
他輸得心服口服。
“你近期還有別的比賽計劃嗎?”對手拋開自己的疑慮又問,“我還想多和你比上幾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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