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比賽的觀眾陣容,或許也能稱得上是群英薈萃了。
盛恕想著,方才剛剛因為他而靜下來的觀景台上,突然傳來一陣歡呼。
銀發少年持著弓,在眾人的歡呼和注視下從容出場,像是早就習慣了這種排面。
與他相比,盛恕那一方的人簡直少得可憐。
但盛恕並沒有因此多去留心。
賽場上的兩個少年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明確的、想要獲勝的欲望。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份的盛盛吃瓜
第9章 離弦
兩人抽簽決定順序,先行射箭的是秦羽遲。
從銀發少年上場的一刻,觀眾們對他的討論就沒有停止過。
成績優異、天賦出眾、相貌俊逸、家境優渥……種種形容詞加在同一個人身上,就注定了他會成為整場的話題與焦點。
也是所有人眼中當之無愧的冠軍。
比起來,盛小少爺就像個笑話。
這場比賽之所以不采取交替發射,也是因為他對射箭的過於無知,和秦羽遲約定的時候,說了通過抽簽決定順序,並且一直保持如此。
秦羽遲不願和他多做糾纏,就應了這條無理的規則。
但旁觀的人,全都能感受到盛小少爺的離譜之處。
這樣一個無知又自大的人,誰都不覺得他配取得勝利。
一片討論聲中,陸爭不爽地皺起了眉頭。
“這麽大的排場,真是看得人好氣。都覺得小盛必輸無疑了,等著待會被打臉吧。”
他已經提前幫盛恕把那一套扮豬吃老虎式的劇本寫好了。
箭館老板是個挺和藹的中年人,聞言呵呵一笑:“急什麽,等他們見識到小盛的實力了,肯定就不會這樣了。”
就像他,曾經也隻覺得盛恕是個來玩票的富家子弟,現在卻看到了他身上的無限潛力。
秦羽遲像是習慣了自己出場時的氛圍,一點也不曾分心。
他穩穩地開弓,尾羽為黃色的箭便毫無懸念地落入十環之內。
看台上,又一次為這位少年射手爆發出激烈的歡呼。
“我看秦學長的贏面很大,”觀眾席上,射箭隊的人對陳慕欽說道,聲音裡依然是掩飾不住的鄙夷,“他才開始射箭多久?滿打滿算一個月吧,秦學長可是從十三歲開始練的,基本功扎實得很。”
陳慕欽這次倒是點點頭:“我也認為秦隊贏的可能性更大,希望盛恕經過這次,也能清醒一點。”
友人在旁邊配合地笑了一聲。
看台上的人心思浮動,卻在秦羽遲的第一箭結束後齊齊為他喝彩。
第一箭,他們的隊長便在三十米開外射中十環,得了漂亮的十分。
接下來的,就該是那個口出狂言的盛恕了。
眾人都翹首以盼,等著看他出醜。
之前還敢說射箭是項無聊的運動?馬上就該知道自己有多淺薄了!
賽場之上,無數回憶在腦海裡閃過,盛恕深吸一口氣,隨著呼吸拉開了弓,瞄準。
少年身型舒展,腰細腿長,光是看著他拉弓就像是一種享受。那張過分豔麗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收起了一副漫不經心的殼子後的盛恕,閃爍著耀目的鋒芒。
這是半個月內他重複過千百次的動作。
練習的數量足夠大,正確的靠位早就形成了肌肉記憶,無論在什麽場合之下,都不會出錯。
瞄準器的紅心與三十米之外的靶心重合。
盛恕沒有遲疑,松開了勾弦的手指。
箭向前飛,弓向下落。
“鐺——”
“盛恕竟然也射中了十環!”
觀眾席上一片嘩然。
比起秦羽遲預料之中的優秀,突然殺出的黑馬更讓他們感到震驚。
觀眾席上,本來還在猜測著盛恕這一箭會不會脫靶的年輕人們看到盛恕那一箭後,都不約而同地微微向前傾了些身子,注視著賽場。
竟然真的是十環?
而且他的動作很標準,確實不是運氣。
可是剛學射箭一個月,動作怎麽也不能練得這麽純熟啊。
難道他一直在藏拙?
校射箭隊的眾人看著盛恕的發揮,臉色都不太好。
他們當然希望這個總是給他們添亂,還貶低射箭的家夥在場上丟盡臉面,但是事實告訴他們,盛恕或許並不像他們想象中那麽弱。
“不用著急,”陳慕欽的聲音淡淡響起,“看起來盛恕確實是有功底的,但秦隊自小打好的基礎只會比他更牢。”
“在射箭場上,決定勝負的也並非第一箭。一輪有三支箭,一場比賽至少有三輪,這才只是個開始。”
陳慕欽聲音不疾不徐,看似是在公平地評判著場上的標準,但字裡行間對於秦羽遲勝利的肯定一點也不少。
其它人聽了他的話,也跟著放下了心。
一箭代表不了什麽,就算盛恕開場不錯又怎麽樣?
他們秦隊代表學校,在亞太舉辦的業余射手比賽上都拿過了獎,怎麽會打不過一個盛恕?
果然都是他們有些心急,還是陳少爺做事穩重。
陳慕欽扶了一下眼鏡,微微抿唇。
他們這一代人裡,最讓他刮目相看的人之一就是秦羽遲了,他不信這樣的人會敗在盛恕手下。
盛恕還配不上一場這樣盛大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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