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環修拉住他的手,白水金已經先扭過身向屋子的方向跑去,他的速度很快,幾秒就衝了進去。
王環修快步走過去,在他即將到門口的時候,白水金攏緊羽絨服從裡面跑了出來。
“混帳東西!!!!”
在王老爺子崩潰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從屋子裡砸出來的一顆紅蘋果。
白水金撞入到門口的王環修懷中,時間緊迫,抬起頭看著他,眼中是大獲全勝的驕滿,“走吧,老公哥我們回家。”
他一手攏著羽絨服,一手拉著王環修快速往外走,初春的晚上還刮著寒風,不多穿一點很容易生病感冒,白水金一邊走嘴巴裡一邊嘀咕,“家裡的煲仔飯都涼了。”
王環修看著他手掌上犀白的手背,白水金的背影在他眼中如此鮮活,色彩奪目耀眼。
明明一開始,只不過是為了氣老爺子把他娶回家而已。
之後發生的事情卻完全脫離了掌控中。
長長的走廊裡,王環修那雙總是冷漠的眼睛裡終於有了柔和。
十四歲他走不出去的,現在好像走出去了。
這條長廊也在歷經十二年的歲月,終於有了可以通往自由的大門。
等眾人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四人都沒有吃飯,在飯桌上一頓狼吞虎咽。
白水金嘴裡塞著飯,看著在一旁吃得忘我止境的王沐光,“小叔,你慢點吃。”
“沒事,噎不到。”
“不是,你都吃了,我該吃不到了。”
“……”
王沐光狠狠嚼了嚼嘴裡的飯。
用過晚飯後,眾人在餐桌上休息,王珍珠因為要回去護膚先行離開,之後是王沐光,他要回去看他的破文。
這種黃色東西,一天不看就心裡難受,而且他馬上就要去國外。
他還想著要不要把白水金也一起帶過去,順便旅旅遊,等一個多星期兩個星期再把人送回來。
還沒想好,等制定好計劃就問問對方。
王珍珠和王沐光走後,一時間飯桌上只剩下了白水金和王環修兩人。
白水金咕咚了幾口水,喝水的時候回憶著剛才在老宅時發生的事情。
王老爺子雖然沒說全,但那句話的意思就是:王環修父母的死亡,是他造成的。
這麽說話殺人誅心,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合理當時年紀還小的王環修。
“老公哥,老爺子以前經常和你說這樣的話嗎?”
王環修面色未變,回家後他的臉色好了不少,又恢復到了往常的模樣,一派鎮定的用著晚飯,沒有因為後背的傷叫疼,就像當初小指骨折的時候一樣。
“偶爾。”
那就是以前經常說,什麽事情,王環修都喜歡輕描淡寫的帶過。
但用雙親去世的軟肋教訓人,無疑是在反覆掀開傷疤,傷口剛有愈合的跡象,下一秒便再次鮮血淋漓。
這無疑是殘忍的,王老爺子不自知,王環修也都忍了下來。
白水金他自認為算了解王環修,讀書時隻覺對方是個心狠手辣的腹黑變態狂,現在感覺…確實腹黑,而且一些大局事情上十分能忍,但最後會千百倍的報復回去,如果讓白水金寫一句評價,那就是絕對不能得罪的人。
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王環修反派人設可怕,但剛才在那間屋子裡他也是脆弱的,露著白水金從未見過的蒼白臉色。
雖然王老爺子打得狠,但那幾棍子真的能跟當初手指骨折相比嗎?
讓王環修心慌的不是王老爺子的打罵,而是父母的死亡。
“老公哥,你看著我。”
王環修低頭看他。
只見白水金和對視,表情認真無比,“老公哥,老爺子說的不對,伯父伯母的去世不是你造成的,這並不是你的錯。”
王環修放在身側的大手握緊,手臂緊繃。
白水金:“老爺子這麽說,要是伯父伯母知道了也會很心疼的,他們很愛你不是嗎,他們的死不是你的錯,從來都不是,你也不想失去爸爸媽媽。”
“我們以後不要回老宅了,除非老爺子給你道歉,不然就不回去,你不回去也同樣可以見到父母。”
王老爺子能握住王環修,無非就是拿父母和之前的培養說事。
王環修讓王家有了今天的地位,已經回報了王老爺子,沒什麽可再被綁著了。
說著他離開餐桌,“老公哥,你等我一下。”
王環修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只見白水金消失在餐廳幾分鍾,之後抱了一坨東西回來。
是他的白色羽絨服。
他抱著羽絨服整個人有些不好意思,對著王環修靦腆地笑了笑,“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我把爸爸媽媽偷出來了。”
把羽絨服打開,只見父母的靈位赫然裹在裡面。
要說偷還有些委婉,白水金之前回去拿的時候在王老爺子眼皮底下,可以說是明強。
“老公哥,你不是想見爸爸媽媽嗎?”
他想王環修心裡是一直想要和父母再見的,不然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回老宅。
王環修看著眼前人的笑臉,一時之間忘了說話,他想起了白水金從那間屋子出來後,緊隨其後砸出來的蘋果。
白水金的手機並沒有忘拿,而是去拿他父母的靈位。
白水金拉過他的手,將東西塞到他手裡,“老公哥,以後就可以天天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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