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黎轉到轉角處,沒有真的離開,靠在牆壁上,仔細的去聽豐年年那邊是不是傳來腳步聲。
他在做什麽啊……
向黎對自己的行為很無語,剛剛要轉身走,就聽到豐年年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的絮絮叨叨:“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真是難搞,肚子裡揣倆無關痛癢的秘密都覺得自己牛皮死了。”
向黎猛然眼睛一瞪,豐年年居然在他的背後大聲說他壞話?!
向黎氣悶,可是他剛剛走的那麽瀟灑……
不行這口氣咽不下去,向黎又重新回去試圖對線,可豐年年消失了。
這走廊又不是地毯,豐年年到底怎麽消失的無聲無息的?
向黎咬牙切齒:“絕對是故意的吧,絕對吧?!說完就跑?啊?!!”
方博遠準備進入到會客室更換新的茶水,卻看到豐年年此時站在門邊,靠在牆面上,雙手抱臂,低著頭,略長的碎發遮住了眼睛,像個陰暗的小屁孩。
“你在這裡做什麽?”方博遠問道。
“護衛。”豐年年抬頭道。
“是在給先生護衛嗎?”方博遠問道。
“是的。”豐年年想了想,站在方博遠的面前,“今天我對你的態度不太好,對不起。”
方博遠一愣,看著在那微長的碎發下黑漆漆的眼眸,有種在看做錯事的小狗的錯覺。
方博遠露出微笑:“我接受你的道歉,太好了,我還以為我被你討厭了。”
“作為賠償,你想要什麽樣的賠禮?”豐年年仰望著方博遠,很認真的問。
“嗯……”方博遠倒是沒有想過還能從一個孩子這裡得到道歉的賠償,但是面對認真的孩子,他也認真思索了一下,“那麽這次請認真的配合我的工作,告訴我你對房間的喜好吧。”
豐年年點頭,道:“我喜歡少爺那種房間。”
“這……”方博遠很懷疑豐年年是不是還在討厭他。
如果對標向黎的房間……
他還真沒辦法做主。
“那我們冰釋前嫌了?”豐年年道。
“嗯……”方博遠也很難說這是不是冰釋前嫌。
豐年年拍拍方博遠的手臂:“你可真是一個很大度的人,希望你以後能一直這麽大度。”
方博遠沉默,豐年年這話聽上去可不像是在誇他。
“向先生請你們進去。”在兩人身後的門被打開了,出來的是一位同樣年齡較大的男性,西裝革履,裝扮很好。
聽到被向不武召喚,豐年年直接竄入了門中。
“老大!”豐年年立刻撲騰到向不武的身邊。
向不武靠在沙發上,也不挪一下,就看著豐年年這麽趴在他沙發的扶手上:“老大是什麽奇怪的稱呼?”
“不行嗎?”豐年年問。
“太奇怪了,換一個。”向不武道。
豐年年:“大老板、團長、恩人、偶像、老師、大神官、皇帝陛下、神……”
“越來越離譜了啊。”向不武摸摸下巴,和豐年年商量,“你不能直接叫爺爺嗎?”
“爺爺這個稱呼,要少爺叫才有意義。”豐年年直接握住了向不武的手指,“我希望和您締結更深刻的關系!”
“是嗎?”向不武偏頭看豐年年,起了幾分惡趣味,“那你不然叫我的名字?這樣應該夠獨特了吧?”
豐年年遲疑了下,想了想。
他在聽水公館這麽久,一直都沒有聽到任何人叫過向不武的名字。
如果直接叫向不武的名字,證明他足夠特殊。
“好,向不武!”豐年年顯然對這個獨特的權利非常滿意。
“哎。”向不武倒是應了一聲。
此時已經坐在對面正在看著這邊的男人很是震驚。
“這樣會不會有點……”不太禮貌?
“有什麽關系?朱秘書。”向不武倒是拍拍豐年年的頭,“名字不就是用來叫的嗎?”
“好吧,如果您願意的話。”朱浩看著這個陌生的在向不武身側的,看上去比起少年更像是個孩子的豐年年,“你好,我叫朱浩。”
“你好,我是豐年年。”豐年年點頭。
“我是向先生叫來處理資助你的事宜的,之後有很多事情還要面見你的監護人,需要對方的同意和簽名。”
“不能直接繞過我監護人直接和我簽名嗎?”豐年年問道。
“不行的。”朱浩無奈的否認。
“你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到嗎?”豐年年很不滿意。
“這種事任何人都是做不到的。”朱浩回答豐年年。
“你去忙吧。”向不武對著朱浩揮揮手,朱浩點頭離開,向不武看了看方博遠,道,“你也去吧。”
方博遠點頭,將手中的茶水放下,離開了房間,順帶帶上了門。
豐年年緊盯著朱浩的背影的目光收回,突然問:“他是你的左膀右臂嗎?”
“不是。”向不武道。
“哦。”豐年年瞬間對朱浩失去了興趣。
向不武歪在了沙發上,帶著幾分愜意的神色無聲無息的觀察著豐年年的一舉一動。
在豐年年的眼中,半躺在沙發上的老人,卻好像依稀還能看到年輕之時風華絕代的俊美。
即便已經步入老年,身體和年輕的時候不能相提並論,可刻入骨子裡的隨性和優雅,卻不會隨著歲月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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