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年年可沒打算讓向狩送他回去,他們可要劃清界限,這麽說就是為了讓本來就不喜歡他的向狩鞏固一下不喜歡的想法罷了。
“這不是挺好?”向不武的聲音突然傳來,他從沙發上起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繞過了豐年年和向狩的身邊,“順路就送送唄。”
豐年年震驚。
“那個,向不武!?”豐年年立刻就要去拽向不武。
然而向不武簡直就像是腦袋後面長了眼睛似的將手抬起,又打了個哈欠,看向豐年年的時候眼睛裡都是不懷好意的笑意。
豐年年人傻了。
什麽意思啊?
是說他也要和向狩親近親近嗎?不是啊?明明在餐廳討論站隊問題的時候向不武不也沒說什麽啊?為什麽啊?
向不武看著豐年年因為他一句話而露出左右搖擺的茫然表情,打哈欠的手變成了遮掩笑意的嘴角。
豐年年真的很糾結。
“那,那麻煩你了。”這會兒豐年年看著向狩的時候,也沒那麽爭鋒相對了,甚至還有那麽點點後悔的意思在了。
剛剛向不武是不是在敲打他?
兒子和孫子到底哪個更親?
怎麽辦啊?向不武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豐年年立刻對向狩露出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靦腆又期待的笑意。
向狩的表情也很微妙,向不武這麽一出幾乎是直接打了這麽一個措手不及。
向黎察覺到氣氛的微妙,開始緩緩的挪動步伐,試圖繞開這一對尷尬的人的身邊。
然而豐年年突然一把抓住了向黎的手腕。
向黎瞬間渾身一個激靈。
“你也和我一起回家嘛,不是說要好要陪我一起玩的嗎?”豐年年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向黎,那笑容滿是威脅,“我還小,和長輩在一起會尷尬啦,你要陪我一起,我們不是朋友嗎?”
向黎想說剛剛豐年年那一副明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的時候,可絲毫沒把他當做朋友。
然而‘不’這個字剛剛碰到舌尖的時候又瞬間彈了起來,向黎腦補了一下如果這次拒絕豐年年可能會有的後果,光憑他的大腦根本無法理解豐年年會發什麽瘋。
——拒絕會變得更麻煩,同意會變得難受,到底哪個會更劃算一點?
向黎全身都叫囂著想要離豐年年遠一點。
“那就一起吧。”向狩的聲音傳來,如同被豐年年拿起的刀被向狩狠狠的推向了向黎,向黎垂眸,低頭,眼神灰暗。
“我知道了,爸爸。”
豐年年滿意了。
不想和豐年年單獨相處卻又因為向不武的話而不能反抗的向狩也勉強接受了現狀。
只有向黎,覺得自己如同被炙烤在燒烤架上的鹹魚,在發臭了。
豐年年坐在後座,向黎坐在豐年年身旁,向狩……在開車。
向黎看向車窗之外,整個車內很安靜。
還得忍受著從豐年年的方向時不時飄散來的若有若無的古怪氣味。
向黎忍不住多瞟了幾眼豐年年,對這個始終都怎怎呼呼的豐年年今天居然始終保持這麽安靜覺得奇怪。
而豐年年……
在發消息。
豐年年:向不武向不武我是不是站錯隊了啊?
向不武:都是一家人,哪裡來的隊?
豐年年突然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門,看的向黎一愣,豐年年繼續低頭。
豐年年:嗚嗚嗚那我是不是得罪皇子殿下了?
向不武:你怎麽對向黎,就怎麽對向狩就行。
豐年年一愣。
看著手機,抬頭,將手機放遠,仔細看了看信息。
豐年年摸了摸下巴。
突然回頭,對上了向黎看著他的眼睛,向黎頭皮一麻,立刻移開眼神。
豐年年摸摸下巴。
對哦。
說到底他也沒有對向黎很特別過啊,他只在乎向不武的。
他追隨的人可是至高無上的地位的人,那他作為左膀右臂,對皇子和皇孫以禮相待就行,也不用太過於糾結怎麽做就可以的吧?
“向狩啊。”豐年年突然叫了向狩的名字。
從向黎的角度能看到向狩握方向盤的手一緊,緊繃的側臉明顯臉色很不好看,僵硬的面部肌肉像是在咬著牙忍耐。
“專門送我回去還挺麻煩你的啊。”如果不是安全帶限制,豐年年甚至此時都能趴到向狩的側臉上去。
向狩沉默著沒說話。
豐年年繼續趴在向狩的身後:“我們交個朋友嗎?我和向不武是很好的朋友,我也會對你好的。”
向狩依舊保持沉默。
“你這麽日理萬機幫助向不武完成大業,肯定也會很辛苦的吧,如果你開口我也是可以給你一點關愛的。”豐年年雙手扒拉在前座的椅背上,在向黎震驚的目光中拍了拍向狩的肩膀,“以後我們和平相處嘛。”
豐年年看不到此時向狩的表情。
豐年年打開了手機的前置攝像頭,在向黎驚悚的眼神之中將手機送了出去,啪嘰拍了一張向狩的照片,然後縮回來看向狩此時的表情。
向黎頭皮發麻的同時,居然也有些好奇豐年年拍成什麽樣了。
大著膽子瞟了一眼,那陰沉到幾乎要溢出黑氣的目光,但是因為被豐年年的動作搞的震驚而定格在了一個非常微妙的很奇妙的詭異表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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