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警衛……有差到這種程度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方博遠的臉色不太好看。
豐年年吃著早餐,盡可能的每一口都保持著適量的食物,努力掩飾笨拙,達到優雅的餐桌禮儀,即便這樣的吃法已經讓他很急躁。
向不武喝了一口豆漿,一眼就看出了豐年年的勉強:“你是從哪裡學到的餐桌禮儀?”
“是團長教我的。”豐年年說話前用一旁的餐布稍微擦了擦嘴角,“團長說在某種場合下是需要這些表面功夫的。”
“你在盜賊團都承擔什麽工作?”向不武倒是有些好奇。
“比如繪製地圖,偷聽,探查對方人數、判斷職業、估算兵器數量、種類之類的,我身體小,到處都更好鑽,而且可以仗著年齡小裝模作樣。”
向不武輕笑出聲:“所以你跟著我是打算繼續做這些工作嗎?”
“一開始是這樣的。”然而豐年年透出幾分糾結,“我在來到您的聽水公館的時候,一直都在躲避攝像頭,只要我的信息足夠少,就對您給我吩咐的事情有更多的優勢去完成,但是……”
“但是?”向不武接腔。
“這個世界和我看到的《不斷橋》中描繪的世界也有不同了,《不斷橋》的世界中,雖然有車、公交車,但是沒有地鐵,攝像頭在小說中是高端科技,可現在卻滿大街都是。”豐年年說著說著,也有些挫敗。
“畢竟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時代是在發展的。”向不武點頭。
“您也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者……”
向不武笑著打斷了豐年年的恭維:“你可不能這麽說,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現在還退休了,你這話傳出去了,我可是要被拉去受教育的。”
“所以您也應該不會有需要我去在暗地裡去做的事情了吧?”豐年年很是失落,人都微微蜷縮,“而且剛剛也目睹了您非常優秀的騎士團。”
“騎士團?以後給他們改名叫騎士團怎麽樣?”向不武的突發奇想沒有得到周圍的人的附和,倒是不在意,“你本來覺得我會讓你做什麽?”
“刺探敵情?”
“這種事是違法的,況且真的要做,你的年齡不夠,學歷不夠。”向不武則是微笑道。
豐年年瞥了身邊的人一眼,這麽說的話的確是會做的吧……
“再比如,讓您的敵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豐年年握著手中的餐刀,故意陰沉著滿是稚氣的臉。
“我們可是法治社會,這種事可做不得。”向不武道。
“那……”豐年年壓抑下去的聲線,他明顯已經找不到可做之事了。
向不武倒是沒有立刻說話,反而一直觀察著豐年年的向黎,有了反應。
察覺到豐年年是真心這麽說的,向黎的終於忍不住詢問:“你難道,做過這種事嗎,就,讓人消失什麽的?”
向不武尚且平靜,而方博遠微微皺眉,探尋的目光定格在看上去毫無威脅的豐年年。
“目前還沒有,團長說我還太小,體力和能力都不足。”豐年年將手中的餐刀指向前方,“而且我們是盜賊,不是殺手,雖然能做,但是不是強項。”
向黎沉默了,觀察了一下向不武。
向不武凝視著豐年年,不知道在想什麽。
豐年年在提到類似‘死亡’的話題的現在,並沒有敬畏和恐懼,隨性的不像是在一個健全的社會中培養出來的性格。
“你見過很多死亡嗎?”向不武問道。
“當然,在我生活的地方,每天都會死人,在團長收留我之前,我還會按照要求焚燒屍體,這個工作能得到三塊黑麵包,這可是兩天的食物,運氣好的話,還能從屍體的身上找到一些能賣的東西。”
向黎看著仿佛比自己還要更小的豐年年,心情很是複雜。
“你一點都不害怕嗎?”向黎問道。
“死去的人只不過是肉塊。”豐年年十分的理所當然,甚至都沒有影響到他的食欲。
“如果只是肉塊,那你會吃人嗎?”向不武倒是有些好奇的問。
豐年年搖頭:“不能吃,吃人會被驅趕。”
一旁聽著的向黎隻覺得頭皮發麻,是‘不能’而不是‘不吃’,這意思是如果能,真的會去吃嗎?
看著面前隻用到一半的早餐,胃口都沒了。
向不武靠在椅背上,對豐年年的話將信將疑:“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實的,並且毫無隱瞞嗎?”
豐年年點點頭,反派都是多疑、謹慎、認真的,現在自己肯定在接受向不武的考核。
“這樣說吧,我雖然很崇拜您,可我一直不明白您為什麽會喜歡上薛橋。”
“啊……”向不武想了想,笑道,“大概是當時在我身邊的人沒有那樣的女人?”
“團長也是這麽和我說的!團長說,您身邊都是過於聰明的人,突然來了個愚蠢的,很新奇,所以我在您的面前不打算耍任何心眼,也肯定什麽都瞞不過您。”豐年年非常肯定的,甚至是很自豪的,“因為團長也說過,我很蠢!”
“……”向黎正在心不在焉的擺弄著早餐,手中的餐刀突然掉在了盤子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哈哈哈哈。”向不武一點也不掩飾的笑出了聲,一旁的方博遠的表情也很微妙。
向不武笑的開心了,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豐年年此時悄悄的吞咽口水的動作:“吃吧,我們這裡可沒有你那種奇怪的禮儀,你可以學學向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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