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周文翰很親嗎?”豐年年突然問道。
“我每個寒暑假都是在爺爺奶奶家過的,上學之後才回家,我家在這附近的。”周清宇道。
所以周清宇才會在這個學校啊,這個學校距離小姨家很遠,他還以為周清宇是住校生呢。
“反正看過周文翰我就很放心啦,他真的是半點都比不上向不武呢。”豐年年很是驕傲。
周清宇瞥了好幾眼豐年年,像是想要反駁,但是就算是沒見到向不武真人,周清宇也知道那不是普通人可以去相比的人。
很難受,畢竟是自己的親人,不願意自己的親人被貶低,可事實擺在眼前,周清宇是半點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豐年年看著周清宇,在夏天外面到處跑曬的黝黑的同學臉上掛著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符的憂鬱的表情,豐年年主動伸手拍了拍周清宇的後背。
“不要氣餒,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和向不武比,就算曾經和向不武交過手這麽一件事,就足夠你祖墳冒青煙了。”
一直聽著這邊的向黎表情很微妙,這實在是算不上一個好的安慰人的話,而且明顯豐年年意在炫耀。
“你說的倒也是。”但是周清宇居然真的被安慰了,繼續道,“而且爺爺還贏了呢。”
向黎的肩膀微微一顫,回頭看了一眼驕傲的表情僵硬在臉上的豐年年,撇過頭,將自己沒憋住的笑容努力收回去。
“同學們安靜,找個座位坐好。”
老師來了,豐年年坐正了自己的身體,身邊的向黎也坐在了他的後桌。
豐年年回頭看向比他高大,課桌椅都在向黎的面前都顯得小了些。
好和平安逸的地方,豐年年鬼使神差的想著。
如果他的同學是向不武的話,如果站在講台上的老師是向不武的話,如果向不武和他和向黎,都是同齡的朋友,能一起上學就好了。
向不武和他一樣還年輕的時候,也是坐在這樣的教室裡嗎?
那時候的向不武在想什麽呢?
豐年年回頭。
就和向黎在想的事情一樣嗎?
豐年年想要掏出手機找向不武,卻直接被向黎按住了胳膊肘。
豐年年:“?”
向黎上半身前傾,豐年年很熟稔的靠了過去,向黎小聲對豐年年道:“在學校裡,尤其是老師的面前,不要隨便拿出手機,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玩手機的地方。”
豐年年眨了眨眼睛,手中已經碰到的手機重新推回了口袋裡。
向不武將手中已經整理好的一部分資料讓方博遠裝好,到時候可以直接帶到現在豐年年居住的盛世之花去。
方博遠在確認之後問道:“先生,需要將托比也帶過去嗎?”
“嗯……”向不武認真思考了下,“還是算了,豐年年和托比一直都相互不待見。”
方博遠微微一笑,似乎眼前已經能浮現出豐年年和托比人狗互咬的場面。
向不武坐在書房的位置上,看著秘書長朱浩和方博遠一起整理他需要帶去盛世之花的東西。
向不武突然問道:“你們倒是對我要去盛世之花住這一點不怎麽好奇啊。”
朱浩還是有些疑惑的,但是既然向狩都說不要去顧忌豐年年,將豐年年當做不存在,也因此朱浩很識趣的不打算多問。
而方博遠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卻回答了向不武:“因為知道您在豐年年身邊很開心,這就已經是最好的理由了。”
向不武偏偏頭,並沒有立刻回答的方博遠。
在時間一點點流逝後,向不武平靜的聲音才再次傳來:“只是覺得,在豐年年身邊我會更有活力一些。”
向不武並不需要別人來理解,或者說每一個人都是無法相互理解,更何況是這些對他而言要小了很多的晚輩。
身體的老去並不是沒有任何感覺,或者很微妙,或許很緩慢,但是一旦突然回顧,就會察覺到從身體裡悄悄流逝的時間。
只要伸出手,就能看到失去了活力的肌肉,只要觸碰到臉頰,就能知道那已經無法避免的歲月留下的溝壑。
不再總是擁有活力,無法再熬夜,曾經習以為常的工作也開始變得力不從心,明明只有七十歲多,卻已經不敢想象八十,九十的時候了。
一個年邁的老人,很難再去理所當然的獲得他人最真摯的喜愛。
這個年齡,已經是不斷的送離身邊的所有人的時候了。
所以怎麽會不喜歡呢?能在這個年齡還得到豐年年這樣的孩子……不,應該說是朋友,對向不武來說也是很難得的事。
比起偌大的聽水公館,豐年年的身邊更好。
“現在應該報道完了吧,豐年年第一次去學校不知道感覺怎麽樣。”向不武喃喃道,如果豐年年現在已經回來了,那信息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向不武打開了手機,上面是一條一條豐年年發來的消息,他因為在整理文件所以沒有回復所有的信息。
豐年年:我居然和周清宇是一個班的,我和向黎,周清宇居然都在一個班,這是命運嗎?命運的糾葛終於要在我們身邊誕生了嗎?
豐年年:我和周清宇說了周文翰的事,他也覺得周文翰很沒臉,哈哈哈哈哈哈。
豐年年:教室裡有好多人啊,我們居然都是同齡人。
豐年年:我發現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我好矮啊,我居然比大部分女生矮,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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