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好幾個醫藥箱,二樓就有兩個,喻書回來得很快,他把桌子上的東西都清理了,沒吃完的慕斯蛋糕拿起來小心地放在了另一個桌子上。
然後把需要的東西拿出來往上面擺,紗布、剪刀、酒精、棉簽……擺了一排,特別專業。
因為出去跑了這一趟,他的情緒已經平複了,眼睛還是有點紅,不過已經不會失態了。
陸行舟坐在椅子上,一雙長腿隨意地放著,看著喻書大張旗鼓擺東西,像模象樣的。他稍微換了個姿勢,抬起手看了看表:“喻醫生,我還要回去寫作業。”
喻醫生這個稱呼明顯是在調侃,可是看表的模樣又像是真的趕時間。
“好了好了,馬上就好了。”喻書手忙腳亂地安排著,生怕哥哥真的走了。
他們兩個都是林悅親自養大的,陸行舟除了小時候出過一次事以外,根本沒受過什麽傷。喻書更是被全家一起嬌養的,林悅對他並沒有那種男孩子就是要多鍛煉的想法,因為陸家有錢。而陸行舟,因為有喻書在,從小就是個會擔當的。
喻書每一次生病都是陸行舟親自照顧的,家裡的醫藥箱他本來都不知道在哪兒放,可是現在拿起工具來也很像回事。
“要先消毒,哥哥。”喻書搬了個椅子坐在陸行舟對面,拿著棉σw.zλ.簽,漂亮的臉十分嚴肅:“把手伸出來。”
手上的傷是把那個胖子摜到牆上時擦傷的,都是皮肉傷。可是喻書很緊張,陸行舟看了喻書兩秒,把手伸出去:“五分鍾,喻醫生。”
作業就不說了,馬上要吃飯了。耽誤久了林悅會覺得奇怪的。
“五分鍾就夠了!”喻醫生說話的時候,想到酒精會疼,轉而把棉簽伸向了碘伏,心裡默背之前看視頻記住的流程,輕微出血,所以不用止血。關鍵還是消毒還有保護傷口。
消完毒纏上紗布,就可以了。五分鍾足夠了。
他擦的時候動作特別輕,從陸行舟的角度,能看到他黑色的睫毛,棉簽碰在手上,一點都不疼,反而有一種輕微的癢,像是透過手,擦到了心裡。
喻書心疼極了,他腦子裡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常識,什麽傷口不能沾水,可是哥哥好像已經洗過澡了。他突然又有點生氣,受傷就算了,哥哥也不想的,但是不處理就洗澡,他也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了,真是一點也不謹慎。
他幾乎是下意識吹了吹,這是小時候養成的習慣,那時候摔了碰了,林悅就會哄他,姨姨呼呼,呼呼就不疼了。有沒有用他已經不記得了,但是這個動作他記住了。
他剛吹完去拿紗布,哥哥就輕微動了一下,這一動手就也隨著輕微動了,喻書抬頭去看,發現哥哥用另一隻自由的左手,扯了扯衣領。
“很熱嗎哥哥?”喻書立刻用視線尋找空調遙控器。
“還有三分鍾。”陸行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聲線冷靜又沉穩。
喻書果然不關注這個問題了,連忙道:“好了好了~加上紗布就好了。”
然後拿著紗布開始纏,纏了一圈又一圈。紗布幾乎裹住了陸行舟整個手掌,結束的時候,陸行舟的右手頂著紗布,看起來好像比一開始還嚴重。
“不能再碰水了。”喻書很嚴肅地叮囑:“傷口不能沾水的。”說完還是忍不住又說:“這是生活常識,以後受傷要快點消毒包扎。”
說完以後又立刻改口:“不對,哥哥,你以後不要再受傷了。”
陸行舟看著自己手上誇張的紗布,挑起眉看了看喻書:“真厲害,積累了這麽多常識。”
被哥哥誇了,喻書立刻凶不起來了,低頭收拾醫藥箱的時候耳朵尖都泛著紅。
終於收拾好,兩個人一起下樓吃飯,喻書又開始犯難,他給哥哥的手裹了紗布,林悅姨姨看到會問。
他自己不想讓林悅姨姨擔心,哥哥更是從小到大沒讓人擔心過,他肯定也不想讓人知道。這麽一想,他就很心虛地去看陸行舟的右手,然後發現哥哥把手插在口袋裡了。
陸行舟身姿清雋挺拔,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時候一點也不違和,反而透著一股隨意自然。
吃飯的時候他也沒伸右手用筷子,全程用左手拿著杓子。
喻書簡直是整個飯桌上最操心的人,他一會兒偷偷看看林悅姨姨和陸叔叔,發現兩個人在說話,沒顧得上他們兩個這邊,就眼疾手快幫哥哥夾菜,以前都是哥哥幫他夾。
陸行舟喜歡吃清淡的,喻書最清楚他的口味,每一次夾的菜都是陸行舟最喜歡吃的。
夾完還偷偷衝陸行舟眨眼睛,一臉我很聰明吧的表情。
哥哥幫他打掩護,他也幫哥哥打掩護,沒毛病。
一頓飯好像在地下接頭一般吃完,喻書卻覺得很開心。上樓各自回自己的房間時,喻書又交代道:“哥哥,記住千萬不能沾水。傷口還沒結痂,也不要把紗布去掉,不然會有細菌的,感染就麻煩了。”
他說的時候特別擔心,好像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在傷口不嚴重的時候其實接觸空氣更方便愈合。不過陸行舟不在意,他手上的傷跟鬧著玩似的,不管怎麽樣都會愈合,小喻醫生第一次營業,不能打擊他的自信心。
“好,等明天喻醫生幫我拆。”
喻書心裡立刻甜滋滋的,他唇角上翹,走路都覺得輕飄飄的。哥哥一般不輕易答應什麽事,答應了就一定會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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