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管它公雞母雞,蛋黃最有營養不許反駁。
岑兒苦著臉不情不願。他隻愛雞蛋外面白白的部分,每次吃到黃都要找各種借口逃避,可是沒有一次成功。
小溪哥哥可凶了,會罵人。
吃了早飯,岑兒背著書包出門上學。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喬溪和舅舅護送,每天跟著福哥兒和其他幾個小夥伴一起很安全,漸漸地沈夷光也放了心。
喬溪在他的書包裡放好水果零食,親自把他送到門口,不一會兒福哥兒跑了過來,老遠就對他招手:“小喬哥哥!”
看著幾個孩子有說有笑走開,喬溪伸了個懶腰,關門回來。
今天太熱他不想出門,就在家睡一天好了。
沈夷光卻和往常一樣已經帶好鬥笠牽馬出門,臨行前囑咐喬溪在家好好歇著,晚些時候給他帶好東西回來。
“別亂花錢!”喬溪已經完全是居家過日子的人了,戳著沈三郎的腰訓他:“咱們賺錢不容易,以後還要留著存起來給岑兒念書用!”
沈夷光笑著說好,一邊趁機又偷親一口。
他說到做到,這些日子無論打獵換來多少錢,全都如數交給喬溪,自己一分都不留。哪怕天氣炎熱,他路過街邊隻賣兩文錢的綠豆湯也不舍得買一碗。
哪怕喬溪說了讓他自己留點體己錢,沈夷光也不肯。他隻願將自己所有東西一股腦全給喬溪,還怕給的不夠多。
沈夷光親完趕緊翻身上馬,在喬溪罵他之前跑遠,準時赴約。
陳時說,最近他家少爺的日子很不好過。
天氣炎熱,人心難免也跟著躁動。趙昱的脾氣越來越大,幾乎到了看誰不順眼就砍頭的地步,宮裡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怕下一個就輪到自己。
“不過少爺那邊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陳時低聲道,“有大長公主在,他不敢。”
說起那位大長公主,年輕時也算一位頗有手段的巾幗英雌。她在京中很有名望,多年經營自然也有自己的勢力,而且年少時曾撫育教養過先帝,無論手腕脾氣教養學識幾乎無出其右,連先帝見了她也要恭恭敬敬。
沈夷光小時常受這位長輩照拂,知道她表面嚴厲,其實內心溫柔慈愛,對所有小輩都很愛護。而趙昱天生懼怕這位姑奶奶,所以陳時說她鎮得住也沒錯。
“我們的動作要加快。”沈夷光低聲說,“大長公主年事漸高,而趙昱早已羽翼豐滿,他隨時可能翻臉。”
他如今對趙昱不抱任何希望,就算是大長公主的威信也未必有用了。
在趙昱發瘋前,他們必須布置好一切,準備拚死一戰。
陳時點頭,又說:“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聯系上了孫副將。”
孫副將跟隨沈夷光征戰多年,對他的筆跡熟稔於心,一眼就看出這正是他們將軍的字,知道他平安,一顆心總算放下來。
年前沈夷光被趙昱冠以“謀反”的罪名通緝,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邊境。當時那傳旨太監趾高氣昂的前來宣讀聖旨,口口聲聲說神勇大將軍叛國,揚言要把他的職務革去,可還不等話說完而被孫副將一怒之下就地斬殺,已經明著同朝廷那邊撕破了臉。
如今邊境十萬大軍不承認如今新帝的地位,不肯服從於他。而趙昱手中確實沒有虎符,也沒資格調動他們。但孫副將不是主帥,沒有沈夷光主鎮,他不能擅自行動,雙方就這麽僵持不下。
於是趙昱一怒之下斷了糧草供給,試圖逼他們就范。奈何孫副骨頭硬認死理,乾脆帶著將士們開墾荒地種糧,以此勉強度日也不肯低頭。
他們堅信趙昱才是謀逆的亂臣賊子,來日必被清算,所以無人願意追隨他。他們相信將軍也一定會回來,帶著他們將那叛臣斬殺,迎新君繼位。
看完孫副將的回信,沈夷光默默無言。他與孫副將共事多年,真正出生入死的交情,絕不是趙昱威逼利誘能輕易撼動的。
兄弟們信任他,他也不會讓他們失望。
“讓他們隨時準備。”沈夷光緩緩道,“咱們反攻京城的日子不遠了。”
時間一晃轉眼過去半年多,沈夷光也該著手做些正事。
從陳時的肉鋪出來,沈夷光在街上轉了一圈,最後走進另一家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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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喬溪在家門口等到了歸家的一大一小。
岑兒放下書包,自動自覺洗手回房寫作業。
沈夷光一把拉著喬溪進屋,從懷裡掏出個盒子遞到他手裡,說:“給你的。”
“我不是讓你別亂花錢嗎!?”喬溪不高興了。
每次三郎去城裡總給他帶東西回來,吃穿用度什麽都有,雖然有些喬溪確實很喜歡,可是又心疼花出去的錢,難免抱怨幾句。
“你先打開看看。”沈夷光攬著他的腰不松手,凝望著他的眼神無比溫柔。
喬溪嘀咕幾句,低頭聽話的打開盒子,裡頭是一塊通體晶瑩剔透的玉石。
玉石握在手裡涼涼滑滑,在這樣燥熱的夏天帶來一股清涼,好像喬溪煩躁的心境也稍稍平複不少。
“這是涼玉,西北那邊的特產。”沈夷光輕聲說:“我見你耐不住熱,一直想買。”
其實這玉石的品相不算好,至多中等,而真正難得的涼玉即便帶在身上一整天都不覺得悶熱,當然價值也要翻幾倍,主要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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