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活像是白日見鬼。
簡亦眉頭微挑:“你這什麽表情?”
刀疤臉迅速回神,語速飛快地說:“那對情侶失蹤了。”
一扇宿舍門半開著,裡面空無一人。
刀疤臉:“今早我們一出門就看到他們的門開著條縫,裡面人沒了。”
呂元武記得那對情侶昨天也是墊底。
現在除了他們四人和刀疤臉的三人小隊,只剩下一個叫趙許的獨狼。
趙許顯然有些難以接受,他驚惶又莫名地盯著那扇門,猶疑道:“他們,他們也許早一步離開了?”
呂元武和刀疤臉對視一眼,神色沉凝。
他們隊伍裡都有墊底的人,自然都明白昨晚發生了什麽。
那兩人,凶多吉少。
“讓讓。”
一道陰影籠罩而來,眾人扭頭一看,就見泰紀撐著他那胸前爆扣的白袍,低頭看著他們。
他們擋住他去飯堂的路了。
玩家們讓開,看著存在感極強的泰紀從身邊走過。
明明他的腳步聲也不大,但呂元武他們莫名有種對方在“轟隆轟隆”而過的錯覺。
沉默之中,簡亦突然開口:“喂,我們有兩個同學失蹤了。”
那個寬闊健壯的背影停了下來。
泰紀認真想了想這時候人類該做什麽反應。
片刻後,他扭過頭。
泰紀:“哦,節哀。”
簡亦等人表情登時就變了。
他們的同伴還不知生死呢,怎麽就他媽的節哀了?
勸完人節哀,泰紀自覺應對得十分妥當,滿意地扭頭繼續往前走。
飯堂每餐都給他特供臭豆腐,他可等不及了。
……
溫煦的陽光透過高大的玻璃窗撒入飯堂,omega們就像是一隻隻無憂無慮的小鳥,拎著自己的專屬配餐三三兩兩落座。
奚鬱撐著臉頰,不太高興地把一塊草莓奶油蛋糕挖得七零八落,對著那幾瓣沾滿奶油的草莓挑挑揀揀。
怎麽回事,這蛋糕上的草莓都只是徒有其表嗎?沾上奶油還是酸死了。
泰紀埋頭呼嚕他的白粥配臭豆腐。
當玩家們走進窗明幾淨的飯堂時,明顯感覺到整個飯堂一靜。
零散坐在四處的omega們發現他們少了兩人時,議論聲頓時在飯堂炸開。
奚鬱的目光在呂元武等人難看的臉色上轉了一圈,然後落在他們全部戴上阻隔環的脖子上。
他若有所思地戳著草莓蛋糕,隨手挖了一塊草莓塞進嘴裡,又被酸到臉都皺起來。
今早莫名失蹤的兩個玩家,或許預示了今天的不太平。
等他們三三兩兩地從飯堂回到班級,就聽廁所方向驟然傳來一聲尖叫。
而後就是連聲驚叫。
班上的omega們被嚇了一跳,呂元武幾個玩家反應最快,跳起來就往外跑。
奚鬱和泰紀也溜溜達達地往外走,走到男omega衛生間門前往裡看了一眼。
這一眼,看得奚鬱的瞳孔微凝。
在他昨晚離開之前,這裡糊了滿地的血液和觸手,但如今衛生間內,還躺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個女性omega,她頂著一頭剪得亂七八糟的頭髮,雙目圓睜,嘴巴牙齒緊閉,咬著半截坑坑窪窪的暗紅花紋觸手。
那張浮著兩朵紅暈的慘白面容,不正是昨晚被奚鬱剪了一頭秀發的“女鬼”嗎?
呂元武幾人圍著屍體仔細觀察,腳邊露出她的一截細弱的手腕。
那截青白的手臂上,滿是縱橫交錯的新舊傷痕。
omega們不安地躁動著,嗡嗡地低聲談論。
“天呐……她穿著我們的校服,是我們的同學嗎?”
“好像有點眼熟……”
霍運叨叨地說著:“看著很像晚上的鬼,死前有嚴重的被虐待痕跡,無明顯致命傷,死因不明……她嘴裡的是什麽?”
“看她脖子後面。”小滿抱著熊玩偶,猝然開口。
正試圖拔出女屍口中觸手的霍運聞言,利索地托著屍體的頭一轉,露出她後頸兩排半圓形的深深血洞。
那兩排血洞像是牙齒的咬痕,只是這些刺破皮膚的“牙”圓圓尖尖的,看著很是詭異。
“她被標記過!”
堵在門口探頭探腦的omega們發出一片驚嘩。
玩家們的視線不由落在了周圍散落的觸手上。
短發女人的表情驟然陰沉:“難道被標記了……就會變成這樣?”
趙許的呼吸不可抑製地粗重起來。
奚鬱的視線往下移,從女omega紅腫的腺體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髒汙的白袍非常柔軟,勾出一個微微隆起的腹部。
突然,他似有所感,目光微動,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珠。
背對著奚鬱的小滿把熊玩偶抱得歪歪斜斜,那張可愛熊臉上的黑眼珠正正對著他。
下一瞬,小滿似是不經意地扭頭跟簡亦說話,身體一轉,擋住了他的視線。
“溫……溫爾?!”
突然,一聲嗓音發顫的驚喝響起。
奚鬱一回頭,發現幾個二年三班同學站在他身後。
站在最前方的莉娜驚恐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那神情像是看到了鬼。
溫爾?
奚鬱的目光從莉娜嬌軟的面龐移向地上那張慘白扭曲的臉。
“是溫爾!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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