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鬱漠然地往前走,任由身後的怒吼穿過身側, 又消失在冷寂的黑暗之中。
一扇隱蔽的小門無聲地打開,奚鬱從中閃身而出, 關上身後的門。
從通道出來後,竟是廣闊的體育倉庫。
模糊的月光混著橘紅的火光從頭頂的透氣窗口投入,勾勒出林立的高大黑影。
周圍的貨架和堆滿的箱子如猛獸蟄伏,無聲地俯視著從中穿行而過的omega。
奚鬱瞄了眼緊閉的體育倉庫大門,將背包甩在背上,利落地爬上透氣窗口下方的置物架。
原本的窗戶被暴力拆卸了下來,隨手丟在置物架的頂端,窗台上堆積灰塵也被摩擦得只剩邊角的黑痕。
奚鬱從窗口翻了出去。
他“嘩啦”一聲輕巧落地,但還是驚動了守在倉庫門口的家夥。
許多束手電筒光掃了過來,奚鬱也不躲,任由beta老師們包抄而來。
為首的老師看清奚鬱的臉,不由一愣:“你是……奚鬱?你怎麽在這?”
奚鬱不閃不避,按著脖子扭了扭,微笑問道:“我怎麽不能在這?”
奚鬱手腕上掛著的阻隔環還殘留著桂花糖的甜味,為首老師掃了一眼又一眼,扯出個笑臉:“孔老師都快急死了,我們帶你去……”
“行了,別裝了。”奚鬱打斷他假惺惺的話,從背包裡拿出一支注射器,輕巧地打開鐵質封口。
老師們勃然色變:“你哪來的……”
奚鬱對著橘紅的月光推了推注射器,一滴液體虛虛掛在針尖上,透出冰冷的藍,“我趕時間,抱歉了。”
下一瞬,他猛地俯衝上前,眨眼間就衝到了為首老師的身前。
為首老師就這麽一愣神的功夫,頸側猛地一痛。
奚鬱對著老師一笑,利落地將注射器一推到底。
他松開手時,那個老師目眥欲裂,抽搐著倒地。
片刻寂靜後,其余老師們的表情驟然猙獰起來。
他們不再偽裝,身上爆發各種濃烈的花香味信息素,同時帶著無數觸手鋪天蓋地地朝著奚鬱而來。
奚鬱不為所動,反手又從背包裡摸出一支注射器,趁著觸手還未合圍時閃身而過,又是一針扎在一個鬼alpha的脖子上,眨眼間又放倒一個。
於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寒光一現,刺來的觸手紛紛斷裂落地。
純白袍角翻飛之間,他一手拿著抑製劑,一手拿著剪刀,如同鬼魅般地穿行在鬼alpha之間。
所過之處,鬼alpha如同被收割的麥穗般一茬茬倒下。
最後一個鬼alpha被摁倒後,猶自不可置信地吼著:“不可能,這不可能……難道那個女人背叛了我們?!”
“誰知道呢。”奚鬱漫不經心地說,一針扎下。
隨著最後一個鬼alpha徹底癱倒,十幾個白影隱隱綽綽地從樹林裡出現,飛快地朝著這邊靠近。
這些人身穿白袍,臉色慘白,臉頰上飄著兩朵怪異紅暈。
奚鬱盯著他們看了片刻,起身後退。
這些被標記omega臉頰上淌著仿佛流不完的淚,看也不看奚鬱一眼,目標明確地直撲向地上的鬼alpha。
然後,嘶吼尖嘯著攻擊撕咬某個鬼alpha的身軀。
奚鬱冷眼看著,側頭看向從樹林裡走出的高大身影。
泰紀忍不住瞥了那邊一眼,又在奚鬱的目光下低頭老老實實地說:“都已經灑好了。”
奚鬱:“那幾個還活著麽?”
泰紀吞了吞口水,悶聲道:“死了兩個。”
奚鬱卻笑了:“比我想象中更頑強嘛,那就繼續吧。”
泰紀不太情願地皺起了臉。
……
另一邊,呂元武渾身是血,勉強將力竭倒地的霍運拖離前方的混亂。
呂元武一邊拖一邊還在含混地罵:“早知道著鬼玩意怕火,老子用得著這麽費勁……”
他們太被動了,等簡亦和小滿趕到的時候,短發女人已經不慎被標記,刀疤臉另一個隊友則在掩護刀疤臉抵擋觸手時,被omega偷襲至死。
如果不是霍運的電光引發了小小爆炸和大火,逼退了體育老師,如果不是呂元武在砍下一個鬼alpha的腦袋的時候,意外在它後頸處發現了一支抑製劑,恐怕他們凶多吉少。
小滿操控著染血的熊玩偶飛快地縫合刀疤臉被洞穿的腹部,簡亦勉強穩住顫抖的手飛快地調配藥劑。
等他們將各自的傷勢處理好後,紛紛沉默地看向混亂的中心。
火焰熊熊燃燒,體育老師的屍體在火中已經被撕扯得不成樣子了,原本被操控的omega們依舊在發瘋,抓扯屍體的傷口,撕咬屍體身上的觸手。
發瘋的omega裡甚至包括被標記了的趙許和短發女人。
“呂隊……殺了她吧……”
刀疤臉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在眾人看過來的目光中露出一個慘笑。
“我們約定過……如果,如果誰變成了怪物……就一定要殺了他……特別是小語高傲得很,寧死,寧死也不願意變成副本裡的怪物……”
呂元武手臂的肌肉緊了又松,無言地起身。
“唰唰”兩聲,兩顆人頭滾落而下。
火焰吞沒了兩人,很快將他們燒成灰燼。
呂元武提著滴血的長刀,背對著刀疤臉沉聲道:“這次是我冒進了,我欠你的,以後你隨時可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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