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簡亦的語氣變得激昂起來:“以我們過命的交情, 就算只有一絲微小的可能, 我們都不能放棄救他回來的希望!就算早上藝術樓被老師們封鎖了又如何?我們晚上照樣可以潛入進來……”
呂元武和霍運不由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就這漏洞百出的垃圾話, 糊弄誰呢。
沒想到,泰紀真的哦了一聲,表情平淡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跟我來吧。”
啥玩意?這猛男omega這麽好糊弄的嗎?
就連簡亦都卡了一下,只能默默跟上泰紀。
泰紀出了教室, 順著走廊往前走, 最後停在了琴房外。
另外三人不由臉色訕訕。
琴房外的這段走廊,正是奚鬱被趙許丟給觸手怪的地方。
“他失蹤前曾經試圖到這個房間裡來。”泰紀指了指琴房, 語氣板直地說:“進去吧。”
說完, 泰紀像尊巨像般佇立在門口, 盯著他們。
呂元武三人站在琴房外和泰紀對視, 一動不動。
泰紀嘴唇動了動, 問:“你們不進去嗎?”
簡亦朝著琴房大門的方向比了個請的手勢:“大家是同一個目的, 我們殿後。”
他話音一落,他們便明顯地看到泰紀的眉頭皺了起來,雙目隱隱露出凶光。
呂元武三人不由將手按在了各自的武器上。
劍拔弩張之際,泰紀手指用力曲張了幾下, 無聲地上前一步。
呂元武他們直接“唰”抽出了武器。
“嘭”地一聲巨響。
泰紀推開門,陰著臉大步走入琴房。
“……”
呂元武三人悻悻地收起武器。
混著火光的月色順著落地窗傾瀉而出, 給整間琴房鍍上了一層淺淡的橘紅。
一走入琴房的門,呂元武就覺得微妙的不對。
就算他們昨晚激戰之時沒有怎麽注意到琴房內,但也隱隱感覺到這裡和昨晚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琴房裡很乾淨,木質地板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鋼琴的頂蓋也被放了下來,整間琴房看起來清冷又沉寂。
泰紀也不管他們三個,徑直往木階梯走去,似模似樣地抓起幾個靠墊翻起來。
琴房裡沒有太多雜物,呂元武很快被那架三角鋼琴吸引了注意。
他剛撐起鋼琴頂蓋,一股淺淡的香甜氣味頓時飄了出來。
呂元武皺了皺眉:“這什麽味道?桂花?”
簡亦當即湊了過來,仔細嗅了嗅,“這是……桂花糖味?這不是那個班長的信息素味道嗎?”
霍運和呂元武把這架鋼琴從頭到腳摸了一遍,卻什麽都沒發現。
簡亦圍著鋼琴轉了一圈,指著琴鍵說:“這個方向的味道最濃,應該是在這附近。”
霍運謔了一聲:“果然狗鼻子,這都能聞到。”
簡亦:“閉嘴吧你。”
呂元武敲了敲琴鍵上方的大搖蓋,舉起長刀一撬,將黑色漆面的大搖蓋給卸了下來。
淺淡的桂花糖味飄散而出,大搖蓋後,黑白琴鍵的木質擊錘上,搭著一條格外顯眼的紅繩。
呂元武用刀挑起那條紅繩,發現紅繩上墜著一個小掛墜。
這個掛墜像是個小黑桃,黑柄處是個U盤插口。
“叮咚,檢測到玩家呂元武觸發畢業祭典,遊戲進程提前更新。阻隔環已打開,畢業祭典現在開啟。”
嗓音柔和的女音響徹整所學院,與此同時,被月色籠罩的學院裡驟然響起無數詭異的吼叫。
“去白塔!”
來不及過多思考,呂元武抓住紅繩,和簡亦及霍運奪門而出。
當他們衝出藝術樓時,一個鬼alpha背朝他們摔來。
小滿站在刀疤臉身前,握緊滿手的銀色絲線,操控熊玩偶擋下撲來的鬼alpha。
在被霍運抄起腰的時候,她隻短促地說:“快走!”
藝術樓前的襲擊不過這所學院裡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騷動。
更多的吼叫和哀嚎,在橘紅色的天幕下響起。
奚鬱漫步在學院的主路上,手腕上松松地掛著那條散發著桂花糖甜香味的阻隔環。
但也許是周圍的煤油味實在太重,干擾了嗅覺,所以襲擊他的鬼alpha並不算多。
身側的草叢悉悉索索而動,又一個鬼alpha揮舞漆黑的觸手,赤紅著眼直朝這個毫無防備的omega撲來。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香甜的腺體,而是冰冷的針尖。
一支抑製劑注射進去,奚鬱垂著眼看著抽搐倒下的鬼alpha,隨手丟掉手裡空掉的針管。
在他身後的來路上,七歪八扭地躺了許多鬼alpha。
在這些鬼alpha身上,還有不少鬼omega癲狂地撕扯它們的身體。
篝火祭典上的火堆依舊熊熊燃燒。
當奚鬱踏上這片小廣場時,這裡只剩一片狼藉。
金紙燃燒的余燼漫天飛舞,四周的餐車翻倒,食物殘渣灑了一地。
奚鬱腳下踩到了什麽,低頭一看,是一根掉在地上的冷光煙花棒。
煙花棒燃燒到盡頭,彈跳出最後幾顆火星後,隻留下焦黑的殘骸。
奚鬱隻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踩著燃盡的煙花棒走入教學樓裡。
教學樓裡寂靜得可怕,空氣像是凝固的膠質,倍顯壓抑和窒息。
奚鬱卻像是逛自家後花園一樣,從容自若地踏上樓梯,放倒在教學樓裡遊蕩的鬼alpha,徑直走到二年三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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