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眼鏡男推了推面具上的眼鏡,平靜地說:“可是那位‘憤怒的平民’只是個平民角色,他沒有魔術師面具。”
莊若一下炸了,唰地站起來:“這是我親眼看見親耳聽見的!我還能說謊騙大家?而且根據對奚鬱的行為邏輯分析,他更傾向於將自己隱於玩家視線之外。而且哪有上來就把自己手搞廢的?他難道還能提前預知能從我這裡得到藥劑?你們不覺得魔術師很像是被推出來吸引視線的冤大頭嗎?”
“行了,你坐下吧。”沈愛用手裡的折扇敲了敲桌子,隨意地說:“承認自己被npc騙了一瓶藥劑很難嗎?本來也沒指望你一個……‘城堡守衛’派上用場。你還是先殺出重圍,為自己爭取到上台機會再說吧。”
像是“城堡守衛”這種沒有姓名的小角色,競爭對手可海了去了。
莊若狠狠一怔。
本來同伴情況不明就足以讓他心亂如麻,現在周圍似有若無地瞥來的視線和輕蔑態度更像是一根根尖刺扎入他的心裡。
他低喘一口氣,默不作聲地轉身,大步朝著茶話會門外走去。
當初邀請他的時候羅刹海可不是這麽說的,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再待在這裡也沒什麽意思了。
眾人像是不知道城堡守衛的負氣離去,“少女華莉斯”笑了笑,說:“傻逼走了,怎麽說,奚鬱會是魔術師嗎?”
一直冷眼旁觀的“城堡主人格雷戈裡”開口說:“他確實沒說謊,他看到的情景應該是真的。”
“那這位‘樂師’,你怎麽說?”
“少女華莉斯”轉而看向眼鏡男,笑嘻嘻地問道。
眼鏡男笑了笑,鎮定地說:“確實,也不能排除那位奚鬱藏在幕後,故意將魔術師推出來吸引火力。而能做到這個手腳的,只有魔術助手和曾經在副本開始前找過魔術師的鳥嘴醫生,這兩位目前的嫌疑高於魔術師。不過最後怎麽做,終究還是看將我們召集起來的‘女伯爵’。”
“女伯爵”沈愛眸光微微閃爍,沉吟不語。
“少女華莉斯”忍不住了,看向沈愛的目光微眯:“你們到底要隱瞞到什麽時候?難道你們羅……咳,你們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密武器,騙我們進來消遣的吧?”
“城堡主人格雷戈裡”也沉聲說:“你的兩個小嘍囉都已經迷失了,你現在能依靠的也只有我們了。”
“城堡主人格雷戈裡”說的不錯,原本隨沈愛進來的兩個羅刹海成員都疑似迷失在面具的控制下,已經忘了他們自己是誰。
沈愛在心裡暗罵一聲,如果不是之前羅刹海在“萬魂絕境”裡幾乎耗光了精銳力量,她何至於帶這麽兩個廢物進來。
她沉默片刻,終究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開口說:“我的這個秘密武器,你們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因果律。在我們沒辦法自己殺死那個npc時,可以利用副本劇情來殺死他。但要使用這個武器,必須先創造一個符合邏輯的,避無可避的必死局面,才能使用這個武器將他一擊必殺。”
眼鏡男挑眉:“可現在我們連人都找不到。”
沈愛陰冷一笑:“這都是小問題,這個因果律武器可比你們想象中強大多了,系統想要殺死他的決心……超乎你們的想象。”
轉眼之間,就到了正式開始表演的前一天,所有演員上台走場彩排。
而其余沒選上的備選演員們,也都被要求全體到場,旁觀這一次的彩排。
奚鬱掃了這些被選中的“熟面孔”一眼,所有有名有姓的角色都毫不意外地由玩家們成功“入選”。
倒是之前那個被他騙了一瓶藥劑的“城堡守衛”,沒在入選之列。
他視線隱蔽地瞥了舞台上放置新水箱的位置,也不知道這些家夥還會不會再在水箱上作妖。
團長雅巴沃看著這些“選”出來的演員,也沒說滿意還是不滿意,隻抬了抬下巴,說:“去吧,相信你們不會讓我失望。”
幕布拉開,燈光亮起,黃金面具劇團的戲劇第一次在舞台上上演。
【高大的城堡布景中,不諳世事的少女華莉斯被威嚴的父親、城堡主人格雷戈裡和一眾仆人教導著長大,她時常登上城堡裡最高的塔樓向外眺望,但城堡的牆壁太高了,她只能望到被城牆圈起來的半片天空。
她問父親城牆外是什麽樣的,父親說外面充滿了荊棘和危險。
她問貼身女仆,貼身女仆說外面都是飽受疾病的平民。
她問樂師,樂師卻說外面有山川河流湖泊,有自由又開拓的天地。】
台下的團長雅巴沃用力跺了跺手杖,毫不客氣地罵道:“華莉斯!你是少女,純潔的少女明白嗎?別僵硬鬼祟得像個小偷!”
“少女華莉斯”的扮演玩家僵了僵,咬著牙努力放松肢體和面部表情。
【少女華莉斯在樂師的幫助下偷偷躲過城堡守衛,登上城牆看了外面的山河落日後,向往外界和自由的心徹底無法控制。她偷了鑰匙,在樂師的掩護下逃離了城堡。
城堡外的空氣都是新鮮的,少女華莉斯興奮不已,被外面的一切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即便被樂師坦尼森警告絕不可以在晚上在街道遊蕩,也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
她沉迷地看著街頭表演的魔術師,渾然不知自己的華麗裝扮早已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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