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項目他們投入了很多精力,年前宋也和杜樂衡出國談的就是這個項目,為此還拒掉不少短期項目,要是打水漂,不僅損失嚴重,還影響到公司後續發展。
宋也只能讓江吻打車先去民政局,自己到公司跟杜樂衡匯合。
他到公司時,杜樂衡正在跟客戶打視頻電話,爭取到時間見面,他們要立刻訂機票飛往國外。
“時間緊急,最早的航班在兩個小時之後,如果談得順利,晚上就能回來,你可以嗎?”杜樂衡將西裝外套搭在臂彎,一手拿文件,問宋也。
宋也哪裡能說不行,這個項目他也是主要負責人之一。
他點頭:“可以。”然後一邊跟著杜樂衡往外走,一邊給江吻發消息說明情況。
兩人到了地下車庫,杜樂衡去開車,宋也站在原地等待的時候,聽到了不遠處有叫喊聲,他抬頭看去,隱約看見有道人影站在那往這走,看著有些眼熟。
他蹙眉想再看看,杜樂衡的車就停在他的面前。
“怎麽了?走吧。”
宋也收起疑惑,上了副駕駛座,他綁好安全帶,余光瞥見剛剛看到的那道影子衝來,在車子開動時,他在滑過的車窗看見了對方的臉——是江母。
她怎麽會在這裡?
宋也眼皮直跳。
他問杜樂衡:“你剛剛看到人了沒有?”
問完他反應過來,江母出現在他這邊,杜樂衡不扭頭的話,以他的視角不一定能看見人。
果不其然,杜樂衡問:“看見誰?”
“沒。可能是我看錯了。”宋也思來想去,還是打開手機,去取消拉黑江母的勾選。
他和江吻很早之前就拉黑了江家一家子。
過年時江母帶著江父來找過他們,來了張嘴就是想要錢,他們怎麽可能給錢去填補無底洞?那天江吻第一次在他面前動手,把江父打得站不起來,江母哭得震天響,宋也報警告他們入室搶劫加勒索。
他和江吻沒有法律上的夫妻事實,他的起訴是有用的,江母一下子不敢哭了,求著他撤訴,帶著罵罵咧咧的江父走了。
江吻說是江達赫被抓,擇日審判,至少要坐十年牢,所以江母才想來找他要錢周轉。
江吻當時冷笑道:“不如再生一個,也比江達赫強。”
取消勾選後,彈出來的消息有很多,無非都是一些謾罵和哀求。
最後一次發消息是在昨天。
江母:你有沒有杜樂衡的手機號碼?給我!你們都是群白眼狼,我是你們的媽!生你們養你們,要不是我,杜樂衡怎麽會有那麽好的生活!我****……
後面都是不堪入耳的髒話。
宋也有所預感,他問555:[江母是不是要自爆了?]
555應是,[她在江吻手裡要不到錢,在杜樂衡那邊找不到人,小兒子坐牢,老公整天打罵她,她覺得自己過不好全是你們的鍋,她現在能想到的唯一辦法就是換個人吸血,嗯,比如杜樂衡。]
“怎麽一直看我,我會分心的。”杜樂衡忍俊不禁。
他開著車,本該焦急的心也因此變得雀躍。
宋也不知道他在傻樂什麽,心情複雜,回歸了原本家庭的杜樂衡,還會像現在這樣做什麽都遊刃有余嗎?塑造他成功人生的最重要因素的,是江吻的親生父母,在得知自己的孩子被調換,被欺辱後,對杜樂衡的感情還會一如既往嗎?
“有什麽事跟我說嗎?”杜樂衡發現不對。
“等回來再說吧。”宋也隻這樣道。
他低頭跟江吻發消息,叫江吻早點回家別在外逗留,免得被江母抓住,不如等杜樂衡和他談完生意回來後,一起面對來的好。
車子駛入分流,他們路過路口時恰好碰上紅燈,等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車,身後的車傳來“滴滴滴”的催促,杜樂衡開動車,卻發現不遠處轉角停著好幾輛車,甚至有人走下車對著一輛車破口大罵,而車主始終沒有下車。
宋也多看了一眼,那輛車大概是本來在他們後面的,不知道怎麽繞了彎路,拐彎走了小路逆行到他們前面,又硬生生在轉角處不走不動,擋著旁人的路,尤其是在這會兒早高峰。
宋也收回目光,卻在他們路過那個轉角時莫名側頭去看。
圍著那輛車罵的人忽然蹦起來躲開,滿臉驚慌,其他人也猛地散開,因為……那輛車開動了,它直直朝著前面衝去。
“快躲開!”宋也驚聲叫道,“那輛車要撞上我們了!”
杜樂衡聽見,猛打方向盤,可惜還是晚了。
來車太迅速,帶著不管不顧的必死心態,車子被撞進綠化帶,宋也因為衝擊而往旁倒去,玻璃碎裂,天旋地轉,劇烈的疼痛襲來,他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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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滴滴——”
“病人呼吸減弱,心跳頻率下降,采用心肺複蘇……”
“1001,1002,1003……”
“創傷嚴重,失血過多,快去通知家屬!”
宋也無意識地睜眼,眼睛隻睜開一條縫隙,隱約可見手術台的燈光刺眼而冰冷,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打開清理,醫生護士忙碌的行走,綠色的防護服看得他有些眼暈。
555的聲音也變得遙遠。
[你沒事。不要擔心,晚點我去給你買個降低痛感的道具,你睡會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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