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無奈的耷拉著眉眼走進屋內,那女子確認兒子真的進屋聽不到了,這才堵在門口,換了一副討好的表情,近乎哀求的壓低了聲音道,“抱歉,孩子不懂事,有什麽事跟大人說就好。他還小,我丈夫的事情,他不太懂。”
眼見著這是把他們當成“不速之客”了,薑玉澈連忙伸出手,將自己的名片掏出來,遞了過去,輕聲道。
“你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也沒有想打擾你們生活的意思,只是希望對當年的事情做一些了解。這是我的名片,我是薑家二房薑玉澈,也是如今的薑氏百貨董事長……”
“薑家二房?”
聽到這稍顯陌生的身份,女子表情松了松,她疑惑的接過了薑玉澈手中的名片,追問道,“薑大少爺是您的……”
“啊,他是我的大堂哥。不過……我從小被養在外面,所以並沒有過多跟他接觸過,因此也不太了解對方的行事風格。”薑玉澈解釋道。
傅夫人顯然應該從自己丈夫那裡了解過一點薑家的格局,聽到這話,頓時了然的點點頭,內心猶豫了一下,可想起自己的兒子,又馬上堅定了自己的表情,“抱歉,剛才沒有認出來,多有得罪。”
“不不不,您客氣了。”
“你們來是……”
一旁的吳青見對方態度緩和,這才多少心情好了一些,連忙上前解釋道,“我們這一次來不是別的,正是為了之前傅經理貪汙案一事來的,想要多了解一些當年的事情。”
“可是我丈夫不是已經被定罪了嗎?”傅夫人疑惑道。
“是,但通過我們的追查,我們發現,您丈夫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薑玉澈這話一說出口,傅夫人頓時表情一滯,慌張的低下了頭。
她強忍著心裡的顫動道,“抱歉,我不太理解兩位的意思。”
“意思就是,當年的傅經理很有可能是替別人頂罪而死啊!”吳青忍不住說道,“我們現在正在追查當年的3000億資金流向,急需要你們的幫忙,你放心,如果是擔心什麽其他的問題,二少完完全全可以解決,我們和薑大少不一樣,你們的住所、安全、上學、工作,只要需要的,我們都可以安排。只要你和你的兒子站出來,公平公正的闡述一下當年的事情就可以……”
“抱歉!”傅夫人直接打斷道。“恕我直言,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我和我兒子對現狀非常滿意,我們都只是平凡人,不太想卷進財閥的爭鬥裡。”
一聽這話,吳青頓時怒了,“這怎麽是財閥爭鬥?我們明明是為了給你們翻案,難道你們就不想要替傅經理洗清冤屈嗎?”
“吳青!”薑玉澈看他越說越激動,顯然是有點將自己代入進去的意思,連忙阻攔道,這才稍稍喚醒了對方一些理智。
吳青握緊了拳,看著傅經理妻子兒子住的地方,無奈的後退了一步。
傅夫人看了看兩人,咬唇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說道。
“實在是抱歉,我真的幫不到你們……”
大鐵門“哐當”一聲在眼前無情的關上,薑玉澈和吳青對視一眼,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還是他第一次穿過來後亮明身份,卻得到不喜反悲的反饋。
不過想來也是,對於前財務經理的家庭來說,“薑家”這個名字,代表的也許是財閥這個身份的另一面,見不得光,不同於財富的代名詞,更趨近於威脅和恐怖吧。
丈夫因為薑氏百貨貪汙案,不明不白就死了。
死去之後,因為風評與名聲跌落谷底,不少親戚和朋友的落井下石,一夜之間,顛倒了以往所有的認知。
賈懷明因為貪汙了薑玉琦的打款,心虛之下怕這對母子鬧事,更是常年找周圍的小混混,要債的人來騷擾他們,尋找傳說中藏起來的“3000億巨款”,就連自己兒子,也因為“父親貪汙”而在學校裡抬不起頭來,每日接受著各路人的歧視與嘲諷。
不論是誰,遇到這樣的境況,只怕都會恨“薑家人”深入骨髓吧。
薑玉澈歎息一聲,不知為何,竟對自己這個身份感到些許的羞恥與不安。
壓垮窮人的不是一根稻草,往往是數十根。
“不好意思,二少爺,我只是想起之前在集團大會的時候,和傅經理見過一面,所以如今看他的妻子老小被這樣對待,有點失態。”
“沒事。”薑玉澈拍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也是咱們當時交接過於倉促,沒有繼續追查下去,不然的話,也不會現在才……”
兩個人皆沒有因為傅夫人的猶豫與退縮而生氣,畢竟三年過去了,隨隨便便一個人說要替你家裡人翻案,而且還是對上整個C國的最大財閥薑家長房長子,任誰都要猶豫的吧。
薑玉澈想了想,沒有再強求,只是站在門口,朗聲衝著屋裡喊了句。
“傅夫人,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我真的只是想幫你們。即便是你們不想出庭也無妨,拿好我的名片,記住了,我是薑家二房薑玉澈,不放心的話,你可以互聯網上搜一下我。”
沒想到自己有一日竟還能遇到運用名氣而不是身份的時候,薑玉澈多少有點無奈,但若是能夠化解一點他們的防備,也算是好事了。
而屋裡,聽到薑玉澈名字的少年傅勝也愣了一下,他果斷的掏出手機查了查,看到互聯網上那清晰的圖片後,這才知道,方才在門外的竟然真的是薑玉澈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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