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韓三少給他發的信息, 薑玉澈加快了腳步往後院走去, 剛穿過大理石的廊簷,進入副廳, 透明的玻璃窗過道處, 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那裡,已經等候了他多時。
薑玉澈遲疑的問道,“鍾叔?你怎麽在這裡?”
再看那轉過身, 西裝革履如同無聲無息靠近的隱者一般的人,不是鍾叔又是誰?
這種盛宴, 別說司機,即便是安保人員也需得提前和元家家主報備之後,才能進入,安保做的是非常的嚴。
薑玉澈今日是坐著薑老爺子的車來的,所以自然沒有帶著鍾叔一起。
對方是怎麽溜進來的?!
這要是被元家知道,肯定又要借題發揮了!
薑玉澈愣了愣,連忙快步的走上前,將他偷偷拉到一旁的角落裡,輕聲問道,“鍾叔,這裡可不能隨隨便便進來啊,你找我什麽事?咱們先出去說,別被人看見了。”
說罷,他便側過身子,打算遮掩著對方,溜出去。
沒想到鍾叔反而松開了薑玉澈拉著自己的胳膊,慈祥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善意的笑容來,彎下腰恭敬道,“少爺,不必擔心,這裡的所有安保和攝影頭都已經被解決了,我來這裡是有個人想要見您一面,所以特意托了我,來請您。”
有人想見我?
薑玉澈懵了,這個月怎麽這麽多的人想要見我?
他本能的感覺到這個時候的鍾叔和之前的模樣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卻想不出是哪裡改變了,明明眼神還是那麽慈祥,態度依舊那麽恭敬,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一樣,像是黑漆漆的金銀被清除了表面的汙垢,重新變得閃閃發光起來。原本平凡到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的人,驟然擁有了難以忽視的氣場。
自上次京都綁架案之後,薑玉澈便對人留了一百二十個心眼,進進出出,除非是頂級親近的人,都有安保人員隨時在場。開始拍攝紀錄片之後,更是隨時都有攝製組的人員在緊跟著,這還是他這段時間第一次一個人落單。
此刻若是其他人對他說這句話,還如此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那他必然是不會答應的,可若是鍾叔……
薑玉澈想起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和對方吃的第一頓飯,想起那日全家家主鮮血淋漓的過來求助,他當時被擾亂了腦子,後續去追問是誰將人放進來的,意外得知是鍾叔,且對方還幫忙清掃了所有的痕跡後……
於是沒有詢問什麽,隻沉默的跟上了鍾叔的腳步,往那個要見他的人那裡去了。
鍾叔不會害他的,就如同申嬸一般,他願意賭這一次。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穿過玻璃窗走廊,順著樓梯向下,進入一間書房內,一個普普通通的書櫃被打開,露出其內的人臉識別裝置來,只聽到“滴滴”兩聲的掃描聲,整個衣櫃通道口被
打開,又是一個向下的樓梯,通往一個不知名的地下室內。
薑玉澈猶豫了一下,繼續跟上,順著進入地下室,這才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個老舊的會客廳,牆上還擺放著元家的歷代家主照片,威嚴肅穆,一個氣質極佳的中年人坐在一個書桌後,看見他,頓時微笑的站了起身,迎了過來。
“薑二少,初次見面,久仰啊。”
薑玉澈先是一滯,隻覺得面前這張臉有點熟悉,然後遲疑了一瞬,想起了什麽,頓時驚了一大跳。
“你你你……”
這不是前幾日,他剛在報道上見過的,那個京海市市長嗎?!
之前一上任就頒布了古跡保護細則,所以讓他以極低的價格,從元大少手中收下了靈舒一條街的大好人!
他他他……為什麽會在這裡?
不是……為什麽鍾叔會帶著他,來見市長啊?
即便是書裡的,那也是市長啊!
薑玉澈隻覺得自己整個人的世界觀都被顛覆了,仿佛海平面一下的冰山部分在朝著他微微揮手,露出原本的另一面。
他僵硬的伸出手,握了握對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自我。
我是財閥三代薑玉澈?剝削百姓的資本家?擾亂C國原本貿易階層的始作俑者?全家惡人但是唯一一個還沒來得及做壞事,並且真的想要改過向善,一心為國為人民的“好人”?
還沒開口,薑玉澈已經虛了一半的底氣。
沒料到對方卻並沒有介意他的沉默,而是率先笑著介紹起了自己,“我姓吳,吳遠掣,如你所見,我的身份不太適合和你在公開的場合見面,所以只能委屈鍾叔,做我們之間的橋梁了。”
“坐,不必拘束,這裡多少也算是我的地方,把這裡當自己家即可。”
你的地方?這不是元家的主宅嗎?
薑玉澈滿腔的疑惑,來不及一一詢問,隻得先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不是,您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為什麽要見我?”
他一個薑家二房,又不是長又不是幼,自認口碑還算不錯,怎麽就被率先請喝茶了呢?這不科學!
吳遠掣笑著和旁邊的鍾叔對視了一眼,這才緩緩給他講出了一個原著書中尚未補全的世界觀。
原來這C國,雖長時間被財閥壟斷了經紀貿易等行業,但國家政府法律審查卻並沒有形同虛設。只是薑元兩家過於龐大,背後的關系盤根錯節,涉及到各種的高層利益相關,所以才一直沒有人敢輕舉妄動罷了。C國一直想要將兩個財閥世家打散,限制,犯錯的人受到應有的罪過,但是卻一直沒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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