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天,盛卞越來越疑惑自己昨晚見到的人真的是今日這個季時見嗎?
這時有人來找季家主,季家主和人去旁邊閣樓商議事情,此地獨留了季時見和盛卞。
盛卞這個身體自愈能力非常強,舌頭上的傷早就好了,只是他一見到季時見就覺得隱隱作痛。
盛卞:“我答應你昨晚的事,可以將玉佩還給我嗎?”
他今天才知道,那個玉佩原來是季家人人手一個,他的玉佩和季時見以及幾位長老的玉佩外表一致,只是裡面的神識不一樣。
今日被季家主問及玉佩,他只能說謊是忘戴了。
雖然這個理由季家主似乎不相信,還問他是不是對季家不滿,盛卞無法,這個地方的人隨身一個百寶囊,東西全放裡面,他又拿不出來戴上自證自己,無法給季家主表明自己沒有不滿。
‘季時見’:“小叔叔在說什麽?時見怎麽聽不懂?”
盛卞嚴肅地望著季時見:“別裝,先將玉佩給我。”
季時見倒是想趁機調戲盛卞兩句,可惜他也控制不了自己。
只能見自己在盛卞面前無辜地表述了自己的茫然。
他在內裡看著盛卞越來越懷疑自己,有些愉悅。
這是他被控制以來第一次感到愉悅而不是煩躁、暴怒和麻木。
這一天季時見心情還不錯。
夜裡他得了自由,也沒想著去山頂,而是去了靈柩院無人住的西院從百寶囊中拿出一個秋千法器,自己坐上去操控風推自己。
此時的盛卞再次來到靈柩院確認季時見。
結果發現靈柩院一個人都沒有,而他是有靈柩院的出入令牌的,因為百年前這裡就是給原主暫住的,後來原主去藏書閣閉關,常年沒回來。
今日季時見走後,季家主給他說,靈柩院大,他所在的西邊院子沒動,他想回去依然可以去住。
站在東院門口,沒有季時見的同意,盛卞也不好闖東園,東西兩院中間隔了一條小溪,不深,只能沒過腳踝。他過了小溪回西院,想著明日再確定也不遲。
進了西院,他走了幾步聽見響動過去查看,然後就見到這一幕。
季時見似乎是洗漱了,頭髮只是簡單地用簪子固定,赤著腳在蕩秋千。
月光打在季時見身上,就像那些幻境裡的精靈。
季時見蕩了好一會,突然覺得沒意思。
他修行的功法是火屬性的,平日裡就熱得不行,修煉長久時須得在寒潭修煉,再不濟也要去寒潭泡一泡,不然難受一整天。
因此他最煩那些繁重的衣服,可惜少主也是季家的臉面,他的衣服只求精美華貴,哪怕是練武所穿衣服都是一層又一層的。
季時見起身,跑到小溪裡去踩水。
他的衣服水火不侵,水濺到上面又完整地流了下來。
盛卞看呆了一瞬。
看著季時見玩得開心,完全不像白日裡那個一言一行都是少主典范的人。
盛卞想去要回玉佩,又覺得自己若是出現就多余了,還會打擾對方。
他想了想轉身走了,卻不小心踩碎了地上的葉子。
季時見回頭:“誰?滾出來。”
盛卞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似乎昨晚季時見也是這樣。
盛卞望著地上枯黃焦脆的葉子,認命回頭。
季時見望著盛卞:“又是你。”
“小叔叔,昨天不是說了嗎?別遇上我。”
盛卞確認一般的開口:“你是季時見,季家的少主,季家只有一個的季時見。”
季時見皺眉:“你想說什麽?”
盛卞明白了,白日的這人是裝的。
不過這裝得也太好了,一絲破綻都沒有。
為什麽?
季時見完全沒有必要裝啊,季家是要一個有少主典范的季時見,但是也不想要一個溫和善良,沒主見的季時見吧,今日他還瞧見季家主和幾個長老說季時見心太軟不好,一些本該給季時見的權力給了旁人。
為什麽?
對方難道不想當少主?可是季家只有這麽一個人可以當少主。
要說藏拙,季時見也沒藏拙,天賦修為都擺著。
盛卞看不懂。
季時見在溪水裡走了兩步,就這麽上岸。
聲音平靜地問:“小叔叔,你發現了什麽?”
盛卞脫口而出:“你有兩個你嗎?”
雙重人格?白日一個?夜晚一個?
季時見心跳得很快,他死死盯著盛卞:“白日是我裝的。”
盛卞下意識:“不像。”
季時見走到盛卞面前:“小叔叔不擔心我殺人滅口?”
盛卞後退一步:“這裡是靈柩院。”
季時見笑:“如果我以自己為代價也要殺了你呢?”
盛卞更加不懂了。
“為什麽?”
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幾百歲起步,季時見在等個百年就是季家家主。
季時見逼近,將盛卞逼在了牆角,他伸手拉起盛卞的一縷頭髮。
“因為好玩啊,季家少主和盛家唯一的孩子一起死在了季家核心的院子裡,你想想,這個結果會讓季家甚至整個修真界都震驚吧。”
盛卞看著面前的人,對方剛剛還是一塵不染的精靈,這會又像天真中帶著殘忍的惡魔。
季時見笑:“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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