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魚是初中部直升上來的,兩人打了五年的交道,知道這老頭向來是嘴硬好面子,關鍵是特別護短,這麽說就是讓步了。
如果是因為其他的原因打架,他肯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但這次詹魚還確實是間接幫助了同學。
“主任,您是沒看到,咱們的學生都被敲詐勒索大半年了,聽說李同學成績還因此下滑了好多,”詹魚長歎一口氣,頗為同情,“也幸好是遇上我了。”
教導主任皮笑肉不笑:“是周同學。”
“哦,對,周同學。”詹魚附和教導主任的話,說錯了也不心虛,“周同學真是太慘了。”
周同學就是上周五被隔壁學校敲詐的學生,為了躲避這群人,準備放學不走正門,翻牆溜走,那些人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風聲,就守在學校牆根下。
結果還沒到放學時間,詹魚不耐煩等,翹了課,準備翻牆出去吃火鍋,被這群人堵個正著,於是就有了這麽一出。
“這件事看在你是為了幫助同學的份上,學校也酌情處理,罰你打掃高二年級樓層的廁所,兩個星期,同意不?”
詹家有錢有勢,學校不敢招惹,加上詹魚算是特長生,只要不鬧出什麽大事,學校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詹魚聽樂了:“這意思是還能拒絕?”
“可以拒絕,第二方案是廁所和操場三周。”教導主任笑得比詹魚還開心,魚尾紋都好幾層,能讓這小子不舒坦的事情都是能讓他感到高興的事情。
“………”
“不是我說,你看看傅雲青,次次考試第一,參加比賽也都是金牌起步,你倆初中是校友,高中是同學,你怎麽就沒被感染到,學點好,馬上就高三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教導主任語重心長地說道,詹魚在附中讀了五年,他管這小子的時間,比詹家父母都多,每每被氣得半死,但又忍不住想要勸導。
“金牌起步……”詹魚想了想,“意思是他還拿過比金牌更高的獎項?鑽石還是王者?”
教導主任:“………你趕緊滾,從我面前消失!!”
-
每次月考後,高二三班的班主任陳瀟都會特意挪出一節課,作為班會課,為學生們分析分數和各科成績的變化。
“大家都安靜一下啊,”陳瀟敲敲講桌,吵吵嚷嚷的教室逐漸安靜下來,“我和各科老師商量了一下,決定在班上開啟一對一幫扶學習計劃……”
一對一幫扶在揚城附中是老傳統了,但在三班這還是頭一遭。
“哇哦,那是不是要換座位?”張楷舉手提問,“是要跟成績相反的同學坐嗎?”
陳瀟點點頭,笑道:“對,咱們就第一名和倒一坐,第二和第二十名,第三和第二十一,依次排列下去,一會兒下課大家就把座位換了。”
“為啥只有第一和倒一反著坐的?”陳博洋很好奇,所有人都是正向排名,除了第一和倒一。
第一名自然是是傅雲青,他承認傅雲青很強,次次第一,科科第一,堪稱六邊形戰士,就連全市聯考都沒人考得過他,是附中名副其實的學神。
但他並不認為,這位大佬能幫助他的好兄弟走出倒一的困境,畢竟這位學渣是真的不讀書,從初中到現在。
陳瀟環視一圈,視線落在最後一排,坐在最後的都是班上個子最高的一群人,這些人裡好幾個都是班上的體育生,隻除了兩個--
一組靠後門的位置趴著個男生,用衣服罩著腦袋,只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和幾撮銀白色的頭髮,另一邊四組,傅雲青正在低頭寫字,脊背挺得很直,言行舉止非常符合好學生的標準。
這倆,一左一右,一個倒一,一個正一,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
陳瀟雙手抱胸:“詹魚同學的基礎比較差,所以傅雲青會比較合適。”
她沒說的是,這樣的安排主要是為了傅雲青不會受到影響,這位是學校最看好的學生,希望他能為學校搏個省狀元回來。
至於詹魚,這學生確實是倒一,成績也不好,但好在他就喜歡上課睡覺,也不影響別人學習,反倒是最好的同桌人選。
當然,如果傅雲青能把這位帶得願意學習,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陳博洋咂咂嘴,坐他後面的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一節課結束,老師剛剛走出教室,班上的人立刻就活躍起來,開始討論換座位的事情,還有人拿著成績單看自己的新同桌是誰。
感覺到後桌抵了下背,陳博洋回頭,就看到詹魚一臉惺忪地坐直身體,因為趴著睡,臉上還殘存著衣服褶皺的條條楞楞。
“喲,魚哥醒啦?”陳博洋立刻扭身打招呼。
“放學了?”詹魚揉了揉眼睛,隻覺得周圍的同學格外活潑,像極了要放學,要放假的樣子。
他睡得迷糊,沒有發現頭髮豎起一根呆毛,迎著風來回擺動。
這懵懂的模樣,看得陳博洋有一瞬間的父愛泛濫,竟然覺得他魚哥有一點可愛,甚至大逆不道地想rua。
這想法肯定是不敢和本人說的,他還沒活夠。
“還沒呢,課間,下節課換座位,少上一節課,大家都高興著呢。”陳博洋打了個哈欠,“看你睡覺給我都看困了,話說你下節課和那個誰坐一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