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暈倒前的那句話,傅雲青好氣的同時又有些好笑。
還真是個吃不得虧,也吃不得苦的小少爺。
看到詹魚倒了,黃毛勉強直起上半身:“把這逼崽子交給我。”
傅雲青垂下眸,淡淡地看著他,手臂穩當地抱著懷裡的人。
明明對方的表情沒什麽情緒,墨染的瞳孔顏色很沉,像是看不到底的黑洞,黃毛心底莫名湧上一股寒意,“你你你,你再這麽看我試試!”
黃毛嘴裡說著狠話,但身體往後挪了一點,手指有些不受控地發顫。
“給我攔住他們,”黃毛指揮帶過來的三個小弟,“別讓他們走。”
三個小弟聞言遲疑著沒動,說實話,他們現在根本不敢惹詹魚這個煞神,更何況……
跟煞神玩在一起的,能是什麽好人的啊!!
傅雲青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抱著人離開了粥店。
身後三人罵罵咧咧,但愣是沒人敢追出來。
看著男生的背影,許久,黃毛冷不丁地打了個冷戰。
剛剛那人的眼神,他無法形容,就--好像是在看死人一樣。
—
詹魚睜開眼的時候,先是被燈光刺了下。
然後看到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裝飾品,是詹家老宅他的房間。
腦子有些空,還有點疼,身上也疼。
詹魚想,傅雲青肯定沒接住他,果然百無一用是書生,沒用的弱雞小白菜。
“少爺,您醒了?”
詹魚偏頭,老管家坐在床邊,笑著幫他撚了撚被角。
“我怎麽回來的?”詹魚一出聲,聲音啞得像是唱了三天三夜的KTV。
“一位同學送你回來的,”老管家回憶著傍晚的事情,“男孩子說是你的同桌,哎喲,你回來的時候可把我們嚇得不行。”
好好出門的少爺,回來就是被人背著回來的,還不省人事,把任管家在內的一群傭人都嚇到了。
聽說自己是被背回來的,詹魚竟然有些受寵若驚,他還以為傅雲青會直接把他丟在大馬路上。
老管家繼續說道:“晚上那會兒警察還來了一趟,本來想找你做筆錄的,但看你還沒醒就走了。”
“警察?”詹魚挑了下眉:“警察怎麽說?”
“這件事少爺你就不用操心了,先生已經安排了律師去處理,聽說那幾個小同學已經成年了。”
老管家頓了下,笑道:“而且還有店家和你那位同桌的證詞,證明你是正當防衛。”
詹氏集團律師團的能力,即便是商業對手都頭疼上幾分,用在這種事情上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不過,他們還是會處理得非常漂亮,會讓那些得罪詹家的人萬分後悔。
因著上次詹魚打人,詹家選擇賠錢息事寧人,讓那些職高的小混混們有了些錯誤的認知。
比如,認為詹家是可以隨便沾染的,有點錢的普通人家。
“成年了,那就可以承擔刑事責任了。”管家笑眯眯地說。
“還有等下個星期回學校了,你可得好好謝謝你那位同桌。”
詹魚哦了一聲,對小黃毛一群人的下場不太感興趣。
他偏頭看了眼床頭櫃上的日歷--六月二十三,距離那一天就只剩下兩天了。
根本就不需要等到回學校,很快他就會和傅雲青見面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本來夫人說留他吃飯的,結果他走了。”管家神色間有些遺憾,“說起來我還覺得他有點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詹魚本來已經準備躺下睡覺了,聞言驚得猛地坐起來:“我媽和他見過面了?”
管家被他的一驚一乍嚇了一跳:“夫人最近都在家,遇上了也正常,少爺你這是怎麽了?”
詹魚皺眉,思索片刻問:“他們有什麽反應?”
猶豫了下,他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媽對我的同桌印象如何?”
老管家想了想,搖搖頭:“沒聽夫人說,也就誇了兩句,挺有禮貌就過了,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詹魚有些怔忡,半晌才回過神來擺擺手說:“沒事。”
“少爺你餓了嗎,”管家站起身,“我讓廚房給你煮了粥,喝一點再睡?”
詹魚確實是餓了,但他覺得不舒服,就什麽都不想吃。
“不吃,我想睡覺了。”詹魚說著又躺了下去。
管家也不堅持,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沒有再發燒就出了房間。
"您要是不舒服就按鈴叫我們。"
“好。”
“哢嗒。”房門輕輕合上。
詹魚從枕頭下面摸出手機,一打開微信就看到陳博洋的消息99+,兆曲的也不少。
他隻挑著看了兩條,估計是這倆知道了他打架的事情,相繼發來問候,看著聒噪得很。
除了這倆,還有一個是算不上熟悉的頭像也跑到了前面的位置。
七點發的消息,那會兒他正忙著打架。看到這人,詹魚頓了下,手指懸在屏幕上很久,才點開消息。
頁面跳轉聊天界面,展露出裡面的內容,隻簡單的幾個字。
[劉老七:①有,②沒有]
詹魚提著的心輕飄飄地落下,有些空落的不真實感。
他給了劉老七兩個人的頭髮,查和詹家有沒有血脈親緣關系--
一個是傅雲青的,一個是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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