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要踹人的動作,突然就變得不倫不類。
詹魚咂摸了下,這個姿勢怎麽有點眼熟。
片刻後,他冷著臉把腦子裡想到的,剛剛才見過的劇情抹掉,耳根子火辣辣地燙人。
鼻梁,鼻尖突然被溫熱的東西接連觸碰了兩下。詹魚後頸發麻,猛然抬起頭,差點撞到傅雲青的鼻子。
傅雲青看著他,視線緩慢地往下挪了一寸,眼睛裡的色澤很深,下一次,他會親哪裡,幾乎已經明示。
詹魚整個人僵在原地,心跳不受控制地跳得很快,嘴唇因為對方的注視,隱隱發燙。
漆黑的房間裡,只能聽到兩個人越發急促的呼吸聲。
一時之間,詹魚竟然有些分不清他是希望傅雲青放開他,還是……親下來。
“詹魚和雲青呢?”詹啟梁的聲音響在寂靜的房間裡。
一門之外,三道腳步聲一點點靠近,伴隨著說話聲,在無聲地對峙中尤為明顯。
詹魚悚然一驚,有些迷糊的腦子驀地清醒過來:“放開,爸媽來了。”
傅雲青像是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或者說是聽見了卻渾不在意,他眼眸微垂,是預告也是提醒地說:“五秒,這次我會親你的嘴唇。”
“傅雲青,你敢!”詹魚咬牙。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下下地像是響在他耳邊。
“聽說是回房間睡了,”是孫雨綿的聲音,“不過也才上樓一會兒,應該還沒睡下,我去叫他們?”
身體緊緊地繃著像是拉緊的弦,詹魚手攥成拳,後背驚得冒出層虛汗。
這個時候,他連大一點的動作都不敢有,生怕被外面的人聽到他們裡面的動靜。
傅雲青輕笑一聲,低下頭,湊到他唇邊,低聲呢喃:“我有什麽不敢的,撩撥我的時候,你不是膽子很大嗎?”
與此同時,腳步聲停在門外。
詹魚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傅雲青的臉在他的眼裡一點點放大,溫熱的吐息噴在他的唇上。
“我說!”詹魚幾乎是用氣音在喊,“他媽的,我說。”
傅雲青一頓,神色間頗有些遺憾,他後退寸余,松了手上的力道:“那我還能親嗎?”
“親個屁。”詹魚沒好氣地推開他的臉,“你他媽就該去搞逼供。”
比起傅雲青的淡定,詹魚說話聲音壓得很低,耳朵豎著,隨時在觀察外面的動靜。
不知道剛剛詹啟梁說了什麽,但腳步聲再次響起的時候,是朝著反方向。
詹魚冷不丁打了個冷戰,放松下來的時候,甚至覺得有點腿軟。
“神經病!”他忍不住又罵了句。
傅雲青抬手,略過他的耳朵,按亮了他身後的夜燈開關。
暖色的燈自頭頂傾瀉而下。
詹魚下意識用手搓了搓發燙的臉和耳朵。
“我遇到鬱央了。”
詹魚臭著臉,不情不願的說。
隻這麽一句,傅雲青就明白前因後果了。
他半垂著眼,微微抿唇:“你是因為鬱央生氣?”
詹魚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我為鬱央生氣什麽,我就是……”
想了想,“我就是不爽,假裝吃醋,招惹我,對我做那些傻逼的事情,看我被耍的團團轉,還巴巴地為你考慮,你很高興是吧。”
聽到他說和鬱央無關,傅雲青蹙起的眉頭放松了些。
“我沒有戲耍你,”他說,“我確實在吃醋,因為鬱央可以這麽明目張膽地說喜歡你,黏在你身邊。”
頓了下,他聲音沉了沉:“我喜歡你,看到你把視線放在別人身上會焦慮,我可以忍受陳博洋他們,還有詹蘇生,但這是極限,不能再多了。”
再多,他會因為嫉妒發瘋,會有想要把人綁在自己身邊的衝動。
“你他媽……”詹魚想罵人,但對上傅雲青的眼睛,他又突然啞了火。
傅雲青的眼皮很薄,眼角眉梢即便是笑的時候也會有股冷淡的氣質,面無表情時尤顯不近人情。
但這個人就是用這樣冷漠的神情,把自己的內心世界一點一點剖開,毫無保留地展示給他。
“看到你因為我臉紅,我就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想要你只看著我,”傅雲青低頭,視線對上詹魚的眼睛,“但我很害怕。”
詹魚想說他沒有臉紅,卻被傅雲青後一句話帶歪了關注:“害怕什麽?”
“害怕你會拒絕我,連做朋友的資格都剝奪走。”
哪怕只是成為朋友,對別人來說這麽簡單的事情,他也用了二十多年的時間。
“那你還他媽說這種話。”詹魚抱手睨著他。
傅雲青很輕地笑了笑:“因為自製力太差,控制不了對你的喜歡和佔有欲。”
“我看你是朋友都不想做了。”詹魚面無表情側過臉。
“小魚,”傅雲青低下頭,視線落在詹魚透著粉紅的耳尖上,喉結微滾,聲音低沉,“你就沒有一點點喜歡我嗎?”
“沒有。”詹魚咬牙,不去看他,脖頸上的青筋微鼓。
“那我再努努力。”傅雲青伸手,碰了碰他的耳朵,低低地笑了一聲。
詹魚伸手打開他的手,用手捂住,掌心下的耳朵燙得快要自燃起來,一如既往地煩人。
“說話就說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可是我自製力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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