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快出來吧,”詹蘇生用手指在門板輕刮,像是催命的小鬼,“快出來快出來。”
“走了。”詹魚說了句,轉身拉開房門走出去。
傅雲青低低地嗯了一聲,直到門再次關上,詹魚才感覺那道無聲灼燙的視線消失。
看到詹魚,詹蘇生眼睛一亮,小狗一樣抱住他:“哥哥,你不是拿東西嗎?”
他歪著頭,去看詹魚的手,兩手空空的什麽都沒有。
詹魚握著他的頭,把人推遠了些:“別煩人,太晚了,回去睡覺。”
“可是哥哥回來了,我就睡不著了。”詹蘇生實在是太興奮了,他好久好久沒見到哥哥了。
“現在去睡覺,後面七天假期我都在家裡,或者現在我陪你玩,後面七天我不在家,”詹魚抱著手,面無表情地說:“你選一個吧。”
詹蘇生震驚地倒退一步,靠著走廊的牆:“哥哥,你怎生得如此冷硬心腸!”
詹魚嘖了聲,這又是哪裡學來的台詞。
“可憐我這苦命小生,愛慘了郎君這冷酷模樣。”詹蘇生捂著心口,悲痛欲絕,“我知道了,小生這就去睡覺。”
詹魚:“………”
打發走了詹蘇生,詹魚回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的瞬間,他忍不住低罵一句,臉和耳朵熱辣辣的燙人,心臟瘋跳,沒完沒了。
他媽的。
難怪老祖宗說什麽酒後亂性,酒精真就是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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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砰”地合上,帶著幾分刻意的用力,像是主人在宣泄對他的不滿。
傅雲青站在原地,無聲地,沉沉地呼出一口氣。
走到陽台上,晚風微涼,從口袋裡取出個匣子打開,裡面整齊地碼著幾根煙。
只有最左邊的位置缺了一根。
他捏著火柴,在擦火皮上劃過,“哧——”火焰跳躍而起,舔上香煙。
傅雲青一手籠著煙,煙絲忽明忽暗,一點點被點燃,在寂靜的夜裡飄起一縷繚繞的青煙。
骨節分明的手在半空中甩了下,火柴無聲的熄滅。
他低斂眉眼,站姿隨意地倚著牆,用手機撥了個視頻電話出去,二十年前流行的老歌回蕩,於悄無聲息的晚上顯得十分聒噪。
對面顯然是還沒睡,三十秒的音樂隻放了一半就被接起。
“大半夜找我幹嘛?”滄桑的臉出現在視頻裡,胡子拉碴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沒收拾自己了。
稍頓,他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謔,傅少爺還會抽煙啊!”
指間的香煙無聲地燃著,火星在夜裡忽明忽暗,煙霧繚繞。
傅雲青說:“戒了,就是頭腦不清醒的時候點一根。”
他也不抽,就這麽銜在指間,任由煙草的味道飄散在空中。
劉老七詫異地看他一眼。
這嫻熟的姿勢,一看就是個經驗老道的煙民,沒少抽,說實話還挺驚訝。
“我還以為傅少爺這樣的好學生,不會抽煙呢。”
傅雲青輕笑了聲。
確實,上輩子這個時候他是不會抽煙的。
“我聽到點消息,想求證一下。”他說。
“什麽?”劉老七最近忙得很,忙到現在才吃晚飯,手捧飯盒,扒拉著炒飯往嘴裡塞,嚼不上兩下又扒拉下一口,嘴巴塞得滿滿的。
“賣你消息的是詹魚吧?”傅雲青神色淡淡,嫋嫋煙霧彌漫,模糊了他眉眼的冷漠。
劉老七一嘴飯還沒咽下去,聞言差點被嗆到,“噗”地一下把飯噴了一手機屏幕。
“咳咳咳!”他咳得驚天動地,滄桑的臉漲得通紅,他一邊擦手機,一邊問:“你你你怎麽知道的?”
傅雲青看著他,不動聲色地笑笑:“詹魚告訴我的。”
“騙人,”劉老七也不是個笨的,立刻就反駁上了,“真要是他告訴你的,你還找我求證什麽?”
“我想求證的事情是,你當初能找到我——”
說到這,傅雲青頓了下,才繼續說道:“和詹魚有關嗎?”
作者有話說:
真酒後亂“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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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和沉睡的詹家別墅不同,劉老七那邊即便是深夜也熱鬧得很,時不時能聽到夜市攤老板吆喝的聲音,還有三五醉漢在放聲大笑。
但電話裡卻尤為安靜。
兩個人無聲對峙,誰也沒說話。
“別問我,你知道的,涉及到以往雇主或者衍生出現的問題,我都只會告訴你三個字,不能說,給錢也沒用,這是我們的行規。”
劉老七不知道他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大概是詹家那位自己說漏了嘴。
“那我換個問題。”傅雲青說。
“什麽?”劉老七心裡叫苦不迭,他是私家偵探,能不能尊重一下他的職業素養!
“陳小雲的身份是你告訴詹魚的吧。”
劉老七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傅雲青淡淡看著他:“什麽時候說的?”
劉老七抓抓臉,認真想了想,確定能說才說道:“詹家給你舉辦宴會那天。”
這部分內容是他作為贈品贈送給詹魚的,承認了也無關緊要。
那個時候,他單純是覺得他們這關系看上去還挺有意思,所以也就說了。
畢竟,那個時候他和傅雲青還沒有合作關系,詹家大少爺才是他的財神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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