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魚伸手幫他整理了下衣服,傅雲青見狀往後靠,配合他的動作。
兩個人之間旁若無人的互動很自然,就像是做過無數遍,早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一樣。
多年執教經驗叫陳瀟眼皮子驀地跳了下。
但很快她又推翻自己的猜測,不能隨意猜測自己的學生,一個是嚴格遵守校紀校規的好學生,一個是錯誤不斷,但從不早戀的刺頭。
這樣的兩個人怎麽可能談戀愛呢。
一定是她想太多。
詹魚和傅雲青不是一個考場,一個在一中,一個在七中,但幸運的是兩個學校隔得不遠,走路十五分鍾就能到。
詹魚先把傅雲青送到考場,因為受傷,學校提交了申請,詹魚能把人親自送進考場,把人安頓好了再離開。
臨走前,詹魚伸手勾了下傅雲青的脖子:“記得我的狀元。”
考場裡已經坐了不少學生,傅雲青坐著輪椅顯得十分矚目,引得不少學生頻頻回頭。
“好。”傅雲青笑了下,“注意安全。”
“那肯定的,”詹魚挑眉一笑,“考試結束我來接你。”
開考前,學生安靜卻也躁動,明明帶齊了考試用品,還是忍不住再檢查一遍。
等監考老師走進教室,所有聲音瞬間就消失了。
考場裡落針可聞。
鈴聲打響,所有人拿起筆,沉下心開始做題。
距離考試還有一個多小時,傅雲青已經做完了試卷,難得的,他還檢查了一遍。
雖然題型變了,但解題的思路是不變的,都是很眼熟的題。
考試結束後,傅雲青沒有急著出考場,而是等在學校門口,就像很多等著家長來接的孩子一樣。
沒一會兒就看到穿著白色T恤的少年穿過擠擠挨挨的家長和學生,肩上掛著一個書包,銀白色的額發凌亂,衣角被風鼓起。
詹魚跑到他的面前,因為一路跑著過來,臉頰透著點紅,他上下掃視一圈傅雲青的狀態,沒有問考得如何,反而是調侃了一句——
“這是誰家的小朋友,長得這麽好看,是在等家長嗎?這麽乖。”
傅雲青輕笑著拉住他的手說:“嗯,在等哥哥來接。”
周圍不少正在出學校的學生,被兩個人的顏值和互動吸引,不時回頭,和身邊的人低語。
詹魚瞥了眼旁邊偷摸著往這看的人,拍開傅雲青的手,握住輪椅的推手,推著輪椅往前走:“回家,今天我要喝排骨湯。”
“好,我給你做。”
經過門口的大樹,詹魚彎下腰,湊到傅雲青的耳邊說:“記得加蓮藕。”
說罷,偏頭在傅雲青的臉上飛快地親了下,一觸即離,快得連當事人都差點以為是錯覺,更別說其他離得遠的路人。
詹魚推著輪椅,表情嚴肅又正經,半點沒有做了壞事的心虛。
傅雲青喉結微滾,搭在腿上的手無聲蜷起。
高考考了三天,詹魚就這麽接送了三天。
最後一場考完,走出考場,很多人都哭了。
不是因為沒考好,而是松了口氣,十二年埋頭苦讀,無論好與壞,無論會不會複讀,至少此時此刻,是真實地放松。
六月的夏天,燥熱的暑期帶來一絲清涼的風。
三三兩兩的學生走在一起,笑聲朗朗,也有人沉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用想考試,不用記知識點。
腦袋空空也是一種享受。
按照學校的要求,所有人考完試都要返校。
詹魚推著傅雲青回學校,在學校門口遇到了陳博洋和兆曲,兩個人正在爭什麽,爭得臉紅脖子粗的。
“聊什麽呢?”詹魚問。
聽到他的聲音,陳博洋眼睛一亮:“魚哥!傅學霸!!”
趕在兆曲插嘴前,他先說到:“我和兆曲在討論第一個選擇題選什麽。”
詹魚:“……有什麽討論的必要嗎?你們都沒參加考試。”
兩個學渣,真的能討論出正確答案嗎?
“我們在打賭,輸了的請吃飯,”兆曲說,“傅學霸你選的什麽?”
不出意外,傅雲青的答案就是正確答案。
傅雲青:“A。”
陳博洋,兆曲:“……確實沒有討論的必要,回教室吧。”
他們算是第二批抵達學校的,國際班的沒參加高考,高考前後國際班的人就已經陸陸續續離開學校。
也就陳博洋他們幾個在普通班上過課的,還會特意在這一天返回學校。
剛走進學校,他們先是看到零零碎碎的紙屑,走到教學樓,紙屑雪花一樣撲簌簌往下落。
幾個人猝不及防地被撒了一頭一臉。
“這些好學生怎麽回事!”陳博洋痛心疾首,“他們竟然撕書,罪大惡極,怎麽不帶我一個。”
幾人走出電梯,就看到了好些熟悉的人,是體育特長生的那群人,站在走廊上,人手一。
“臥槽!”陳博洋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課本,“大明子,你他媽撕我的書幹嘛?”
他們去了國際班,上課內容不同,所以書本全都留在了班上。
陳博洋就喜歡花裡胡哨的,所以給自己的書都包了書皮,五顏六色,霹靂帶閃電一樣的鐳射封,這在整個揚城附中都是比較炸裂的存在。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回頭,看到他頓時笑出一口大白牙:“喲,洋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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