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遇深吸了口氣。
身為家族繼承人的責任襲來,他又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才再次打開了門。
這會兒門裡只剩下了“受害者”。
只見利諾家的大公子,臉靠在馬桶上,人跟傻了似的。
而利諾家的二公子,正把嘴裡的馬桶刷努力拽出來,彎腰“呸呸”吐著。
老利諾腦門上頂了個皮搋子。
而沈鴻源,衣服前襟濕了一大片,人扶著馬桶在,嘴裡神神叨叨念叨著:“逆子!逆子!”
沈星遇再次確認了一下這個場景。
的確是洗手間。
默默抹了一把臉,沈星遇終於明白沈星卓口中那句“手下留情”是什麽意思。
“去……叫救護車?”
他語氣猶疑地吩咐身邊的傭人。
沒想到聽到他這句話,利諾家三人反應奇大。
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道:“不可以!”
見到門外是沒有旁觀現場的沈星遇。
他們努力辯解道:“不,什麽都沒有發生!我們只是玩玩,根本不需要去醫院!”
這種被按在馬桶裡摩擦的事萬一傳出去,他們利諾家的臉還要不要了!!
沈星遇:“……”
那邊,陸燃還沒走。
他拿鑰匙打開了沈鴻源書房的門。
等進去找到沈鴻源說的那面櫃子,陸燃才意識到這老狐狸又說了假話。
因為這櫃子裝的是密碼鎖。
陸燃眼神暗了暗。
他走出書房,看到沈星遇,直接上前扯住了男人的手腕。
“你給我過來。”
正準備找人“興師問罪”的沈星遇一愣,任少年拉著自己的手腕往前走。
手腕上的力道很重,攥得緊緊的。
沈星遇突然想到小時候。
在他和弟弟的關系並沒有變壞,小孩也並不怕他的時候。
偶爾有幾次,他會有閑心陪小孩玩一會兒。
那次似乎是剛放學。
他進了家門,便有一隻軟乎乎的小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腕。
小孩興衝衝地扯著他,把他待到後院,給他看自己給兔子做的小窩。
沈星遇眨了下眼,眼前模糊的場景盡散。
扯住他手腕的,已經不是那隻沒什麽力道又肉乎乎的小手。
而是一隻掌心和指尖帶著一層繭子,力氣很大,屬於經常勞作的少年的手。
扯著他的人,也不是當年那個矮墩墩的團子,早已經抽條長成了現在略有些瘦弱的模樣。
沈星遇還愣著神。
便感到指尖一涼。
他的手被用力按在了一個指紋識別器上。
等著他的,也不是當年那個用紙巾和棉花做成的軟乎乎的小窩。
沈星遇回過神,皺眉問:“你要做什麽?”
陸燃卻沒回他的話。
盯著顯示指紋錯誤的指紋鎖,罵了一聲。
然後丟下沈星遇,蹭蹭蹭下樓,把正在洗臉的沈鴻源提溜了上來。
扯著往櫃子上一按。
“滴”,鎖開了。
沈鴻源被他這強盜似的行徑氣得半死,最終指著旁邊的沈星遇問:
“你看看他,你不管管?”
沈星遇嘴唇動了動。
最終歎氣,問沈鴻源:“您到底藏了什麽東西?”
“藏東西?”沈鴻源無能狂怒,“沈家的東西都是我的!什麽叫我藏東西?”
陸燃根本沒理會這兩人。
櫃子裡基本是空的。
如他所料,沈鴻源這種人,根本不放心自己的幾個兒子,也不會把什麽重要的東西放在家裡。
只在最底層,擺著個還沒來得及處理的盒子。
陸燃看了眼花紋,和之前沈鴻源交給他的腕表的禮盒是同一種。
他把禮盒拿了出來,朝沈鴻源搖了搖:“老東西,我最討厭別人藏我的東西了。”
“不過你要是有什麽特殊愛好,喜歡喝馬桶水,那你就繼續藏。”
說完,他沒理這父子倆。
直接拿著盒子出了沈家。
晚上,紀旻下班回到家。
但晚餐的餐桌上,卻少了個身影。
紀旻等了一會兒,沒等到。
他略有些意外,扭頭問身邊的陳管家:“稀奇了,什麽事能讓他連飯都不吃?”
陳管家道:“說是有些累,回來就回房間休息了。”
紀旻頓了頓,沒再說什麽。
他簡單吃了點東西,把跟在陸燃身邊的兩個保鏢叫了過來。
“今天發生了什麽事,他怎麽那麽累?”紀旻問。
聽到紀旻的問話,兩位保鏢表情頓時變得非常精彩。
幹了那麽大的事,可不得累嗎!
見兩人遲遲沒有說話,紀旻輕輕皺起了眉:“說。”
他平日裡壓迫感便很強。
現在一個單字吐出來,兩個保鏢本身又有些心虛,便立刻倒豆子似的開始複述:
“不好意思老板,我們不是故意讓陸燃少爺動手的。”
“雖然把人按進廁所這種事很炸裂,但我們最後還是去幫忙了,額……我塞的馬桶刷!”
另一位也邀功般的舉手:“我拿得皮搋子!”
紀旻:“……”
他扶額歎了口氣,才道:“等等,這不重要。我不是問這個……”
保鏢們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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