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旻的別墅裡,看起來沒有任何待客的設施。
陸燃一時之間有些躊躇。
但他今天有點累,還是主動問:“我晚上睡哪?”
他在沈家呆慣了。
這樣問的時候,眼睛下意識掃了一眼一樓的房間。
紀旻看了他一眼,叫了聲陳管家。
陳管家出來,笑著對陸燃道:“跟我來。”
陸燃跟著過去,才發現陳管家竟然把自己帶到了電梯前。
這類大家族的別墅裡都裝有電梯。
沈家的不常用,只在舉辦某些活動的時候,用來招待腿腳不便的老人和孩子。
紀旻的別墅裡,電梯卻在最顯眼的位置中。
陸燃帶著狗,跟著陳管家進入電梯。
看著陳管家按了二樓的按鍵。
陸燃有些意外。
他問:“我住二樓嗎?”
陳管家朝他頷首:“當然。”
陸燃沒說話。
他在沈家住的是一樓。
沈家別墅的規格涇渭分明,一樓是傭人房,二樓和三樓是主人住的地方,各自設置著客房。
陸燃是有機會住二層和三層的。
那次他被趕出家門,扯了個睡袋睡在沈家大門口。
沈鴻源點頭哈腰把他迎回去。
還有沈鴻源當眾宣布要把他認回沈家的時候,陸燃都可以借機提要求,住進二樓或者三樓。
他甚至可以借機把沈星染從三樓趕到二樓。
但陸燃一想到要和沈家人住在一層,或者住在沈星染住過的房間裡,便莫名有點膈應。
雖說是他自己放棄的。
可樓層的分隔,依舊像是將他和沈家人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團體。
現在陸燃很意外。
沒想到在紀旻家裡,自己竟然住進了二樓。
陸燃低頭看看大黃。
他想到大黃在草坪上玩過,還沒有擦腳。
便蹲下身,從包裡拿出濕紙巾,把大黃腳上的泥土和草屑徹底擦乾淨,這才從電梯裡出去。
陳管家看著這一幕,眸中閃過一抹對晚輩的憐愛。
陸燃想著,紀旻能讓自己進入二樓。
那這棟別墅的二樓說不定就是待客的地方。
但一出了電梯,才發現並非這樣。
和一樓的空曠並不一樣。
二樓的無障礙設備更加齊全,長長的走廊裡,裝修帶著紀旻強烈的個人風格。
以至於陸燃一踏出電梯,變感覺像是踏進了什麽大型動物的私人巢穴。
更讓陸燃不太明白的是,二樓走廊的大部分地面和牆角都鋪著一層灰色的軟毯。
這種充斥著柔軟的裝置,往往在更私密的臥室裡出現。
現在出現在走廊裡,仿佛臥室領地的延伸。
陸燃現在還穿著紀旻的外套。
立著的領子貼在他腮邊,鼻尖縈繞著紀旻身上的味道。
那個男人皮膚蒼白,看起來跟尊冰雕似的。
很容易讓人以為,他身上的氣息也是清冷的,淺淡的。
但陸燃知道不是。
就像他寬闊的肩背一樣,男人身上充斥著一種危險且極具侵略性的氣息。
這在他的私人領地裡,更加明顯。
以至於陸燃站在電梯門前,躊躇了一會兒,硬是沒敢往前走。
他抬眸偷偷去瞧陳管家。
誰料陳管家也停下了腳步,笑著對他說:“你的房間在左拐第一間,有獨立洗手間,洗手間裡有未拆封的洗漱用品,衣櫃裡有乾淨的衣物,好好泡個澡,休息吧。”
說完竟然沒有領著陸燃過去的意思。
點點頭便要離開了。
陸燃懵逼了兩秒。
還好,陳管家說的那間房,房門恰好打開了。
兩個家政打扮的工作人員從裡面走出來。
他們朝陸燃恭敬地打了聲招呼,又向陳管家匯報道:“東西都放好了。”
待陳管家和這兩人離開後。
陸燃和大黃對視一眼,小心翼翼繞開地面上的軟墊,走進了那間房間。
進去的時候,陸燃心裡還在感慨。
果然是去龍窟探險。
房間在陸燃眼裡算得上大了。
外面紀旻沒動靜,不知道睡沒睡。
陸燃也沒管。
他今天實在是累了。
先是做了一下午的造型,又在宴會上懟了那麽多人。
半夜了還帶著大黃在草坪上瘋跑了一通。
所以這會兒帶著大黃簡單洗漱了一番,便趴到了床上。
床有點大,床墊超級軟。
陸燃想讓大黃也上來試試,但想到大黃沒有洗澡,還是讓大黃睡在了地攤上。
陸燃從來沒有睡過那麽軟的床。
床墊軟綿綿地,像雲一樣,也像是他今晚吃的那塊蛋糕上入口即化的奶油。
細密的柔軟包裹著他的肢體,帶來一種近乎失去知覺的舒適。
近乎感覺不到四肢和關節疲憊……
突然。
近乎要入睡的陸燃,一下從這張柔軟的床上跳了下來。
他赤腳踩在地攤上,胡亂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四肢,又錘了錘自己的膝蓋。
還站在地毯上輕輕跳了兩下。
確認自己並沒有失去肢體的控制權後,他才猛地松口氣。
抬手抹掉額頭滲出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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