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聞說得口乾舌燥。
節目組為他們準備了三個露營帳篷,剛好兩人一間。喻聞洗漱完進帳篷,楚晗已經進了睡袋,正舉著手機專心致志地閱覽什麽。
喻聞沒打擾他,躺下準備玩會兒手機就睡覺,明早還有看日出的任務,估計得早起。
他打開手機,映入眼簾的是席宿的質問:【你幹嘛啊?】
喻聞心說:我幹嘛了?
他回了一條,才發現信息是一個小時前的,當時大家應該還在桌前討論誰是臥底。
喻聞:【怎呢?】
席宿:【……什麽?等會兒,我忘了我當時要說什麽,等我想想。】
過了大約三分鍾,席宿想起來了。
席宿:【我想起來了!你別影響我跟楚晗營業。憋了兩天了,看跟你不熟就沒說,你這樣讓我們工作很難展開的。】
席宿:【今天那下互動,要不是你打斷,能剪出七個宿命三個be。】
喻聞隻覺得他昏了頭,【你這樣,不怕被封承洲盯上嗎?】
畢竟是男主攻,勢力強大,在娛樂圈封殺一個人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席宿的所作所為,在喻聞看來簡直是刀口舔血的營生,沒帶著點私人恩怨誰信,所以他之前才認為席宿靠近楚晗有個人情緒在裡頭。
席宿:【……我已經被盯上了啊,不然怎麽會想到拿楚晗勒索封承洲。】
喻聞無言以對。
【6。】
跟席宿話說多了,口癖都被帶偏了。
喻聞:【說一萬遍,敲詐勒索犯法。】
喻聞:【封承洲怎麽說的?】
席宿:【他說給我一百萬,讓我離楚晗遠點。】
喻聞:【你沒拿?】
席宿:【我拿了。】
喻聞:【你拿了,但你並沒有履行承諾?】
席宿:【嗯。】
喻聞:【……】
要錢不要命,真漢子是也。
喻聞:【什麽時候退圈?我去給你送行。】
席宿:【沒那麽嚴重,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得清的,不至於鬧到退圈。我跟封承洲說,我和楚晗的綜藝CP是簽在合約裡的,不能隨便毀約,只能等綜藝結束自然解綁。】
喻聞:【封承洲信了?】
席宿:【他又不會向楚晗求證,幹嘛不信。】
喻聞:【……好一個兩頭騙。】
席宿:【到你了,拿出一個打擾我營業的理由。】
喻聞:【……楚晗沒跟你說過,他不樂意?】
席宿:【……沒啊。】
喻聞快被他這每次都不心虛的態度氣笑了。
喻聞:【你互動前怎麽不問一下?】
席宿:【我靠,還需要問啊?經紀人說這些寫在合約裡,我照做就行了。】
喻聞:【楚晗沒公司,簽不了這種東西。】
對面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聊天的間隙裡喻聞想了一下,席宿簽約的公司好像是個中等偏下的娛樂公司,旗下有幾個藝人,現今最火的應該是席宿,也隻捧出來這麽個席宿。
席宿這滿腦子只有錢的德行,要說他沒留意過公司的營銷策略,喻聞還真信。
“喻聞。”正思索著,旁邊楚晗忽然出聲,聲音悶在睡袋裡,有些鼻音。
他從睡袋裡拱出腦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喻聞,“你的組織裡,需要文職工作者嗎?我是文學專業畢業的,可以乾行政崗。”
喻聞愣了下,“什麽?”
楚晗尤自期待,“就是你們超能力者的組織啊,既然有後勤肯定也有文職吧,你看我怎麽樣?”
喻聞:“……”
老天鵝啊!他真信了!
喻聞看了眼手機,席宿沒再發消息過來。他乾脆關了機,起身拉燈。
他朝楚晗露出點笑意,“楚老師,閉眼睡覺,明天早上看日出時,我給你一個驚喜。”
楚晗愣了會兒,不知聯想到什麽,興奮地滾回睡袋裡,“哦,明天再錄用我……不是,明天再告訴我是吧,好的。”
喻聞:“……”
-
鹿鳴山的日出很壯觀,很美。
……如果不這麽早就更好了。
喻聞睡眼惺忪,眼裡蒙著水霧,眼睛都睜不開,還有一搭沒一搭地附和:“好看,好看,哇,真美啊……”
嘴唇一張一合,跟隻松鼠似的嘟嘟囔囔。
等他清醒過來,朝陽已經完全脫離山脈,升上天幕,燦金與橘紅交織渲染,灑遍晨光。
喻聞眯著眼睛瞧了會兒,慢半拍反應道:“唔,真好看。”
其他嘉賓都在拍照,他也拿出手機,象征性地拍了一張,意外的是效果還不錯,色調飽和濃鬱,逼近中世紀色彩熱烈的油畫。
他忽然很有分享欲,想把這張照片發給誰,在聊天首頁滑了一會兒。
發給老板?
——雖然老板很平易近人,但他們好像不是可以分享瑣事的關系。
發給高導?
——算了,會挨罵。
發到群裡?
這主意不錯,喻聞決定執行,然而在點進群聊的前一秒,他手一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謝鶴語的對話框。
他把這張日出發給了謝鶴語。
隨後他放空眼神,一邊跟其他嘉賓閑聊一邊讓自己的靈魂打會兒盹,謝鶴語語音通話打過來時,他正漫無目的地想到山為什麽這麽尖,會不會有一天把太陽戳破?太陽就像溏心蛋一樣,流出芬芳醇厚的岩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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