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瞥了眼房間角落的攝像頭,那裡此刻必然坐著執行pd和大量工作人員。喻聞有些心虛地把扛著的劍從肩上挪下來,老實巴交拿在手上。
他看著地上半死不活的黃銅鳥,踟躕了下,還是嘗試搶救。
十字劍的劍尾伸出,試探性地戳了下小黃鳥。
下一秒,吧嗒——
小黃鳥跟劍尾被緊緊磁吸在一起。
喻聞:?
這隻鳥都能自己飛,是電子設備不奇怪,電子設備裡有磁性元件不奇怪……但這跟你一個皮革劍鞘的劍尾有什麽關系?
難不成節目組在十字劍劍尾安裝了什麽特殊裝置?
喻聞把小黃鳥撥開,捏了捏劍尾……硬硬的。
他又把劍尾伸出去,在大約十厘米的地方,小黃鳥被啪嗒地吸過來。
又撥開,又試……來回反覆四五次,喻聞終於確定,劍尾裡確實有特殊裝置,能跟這隻小黃鳥發生磁吸效應。
他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bug。
假使這隻黃銅雀鳥就是今天的npc,也就是廣播裡提到的“幽靈”,那麽他其實是不必懼怕幽靈的追逐的,只要保證自己不在開闊的空間,幽靈要掃描到他,就需要靠近,而他可以拿這把劍……把幽靈逮捕。
意識到這一點,喻聞緩緩抬眼,朝角落裡的攝像頭望去。
他揚起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鏡頭之後,執行導演和工作人員同樣意識到這一點。
所有人都沉默了。
第31章 大逃殺錄製(二)
簡恆摘下眼罩。
他所處的位置明顯是城堡一樓的宴會廳,他正坐在大廳中央的長桌上,燭台散發著光暈,映照四周。
窗戶似乎被什麽蒙上了,大廳內暗沉沉的,像在夜晚。
兩側有樓梯,黃銅色扶手蜿蜒向上,兩端各有一隻振翅欲飛的雀鳥,寶石紅的眼珠子在昏黃燭光下幽暗深邃。
往上看,頭頂本該懸掛吊燈,可現在鑲嵌在穹頂的,只有一圈琉璃雕成的惡龍,它微闔雙眸,凶惡醜陋的模樣散發著令人不祥的氣息。
簡恆想起廣播裡說的:“這裡是惡龍的城堡……”登時一激靈,不敢再看,低下頭去整理身邊散亂的物件。
魯特琴一把。
隨身挎包一個。
墨筆幾隻。
詩集一本。
挎包裡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物什,他暫時沒看出用處。
他翻了翻詩集,裡面記錄了一些自創的詩歌,前幾頁的筆跡陳舊模糊,最後幾頁隻到本子的一半,顯然這本詩集使用的時間相當悠久。
詩歌大多記錄了“他”遊歷諸國的所見所聞,有歷史風貌,也有名人傳說,最後幾頁卻是個例外,更像日記。
【我想,他大約是要死了。
應該說,他早已死了。
同伴的離去讓他痛苦不堪,最後一位同伴將生的機會讓給他,而他找不到出路。
“承載著所有人的祝福活下去”
這是一句難以實現的諾言。
那柄十字長劍威風凜凜,可他只能抱著長劍,平靜地等待靈魂終結的時刻。
在消散的最後時刻,他希望我能為他彈奏一首綠袖子。
他說,那是他家鄉的歌曲。
】
【我出不去了。】
最後一頁如是寫道。
除此之外,他在詩集的硬殼面找到了節目組提供的關鍵性線索:你是記錄者,你是參與者。
記錄者?參與者?
簡恆納悶地搖搖頭,把這些零碎東西收進挎包,總算想起來自己的血條,反手看了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血條只剩三分之一了!
怎麽呢?!這裡的空氣有毒嗎?!
簡恆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回神來連忙提起挎包和魯特琴,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洗手間。
濕毛巾濕毛巾……濕毛巾救我狗命!
他跑得撒歡兒似的,沒留意到扶手上停留的黃銅雀鳥在他離去後極其細微的嗡鳴一聲,緩緩扇動了僵硬的翅膀。
簡恆衝進洗手間,沒找到毛巾,隻好脫下外套裡的馬甲,打濕後捂住口鼻。
過了三分鍾,他第二格血條完全清零,掉血速度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
簡恆在心裡默念冷靜冷靜冷靜……節目組不至於這麽變態來個開局殺,一定有解決的辦法……
他站在鏡子前,用打濕的五指不斷抓前額的發,試圖通過讓視線清晰來讓思路變得明了。
可鏡子裡,男生的神情已經完全被焦躁充斥。
余光裡閃過一道微弱的紅光,簡恆心神不定,定睛看了一眼,對上一雙幽深的紅寶石眼眸。
一隻黃銅雀鳥。
它立在隔間上方,雙臂展開,眼珠子一轉不轉,望向鏡子。
簡恆隔著鏡子與它目光相接,後背陡然升起一陣寒意。
岑寂的洗手間。
只有水滴滴答聲。
在簡恆腦子裡髒話刷屏的時候,那隻雀鳥一卡一卡地歪頭,流露出了那麽一點很人性化的……好奇。
……媽媽媽媽有鬼鳥啊!!!
即便知道很大可能是節目組設置的npc,簡恆還是逃不脫氛圍營造和心理壓力的雙重製裁,一句髒話堪堪壓在喉嚨裡,扭頭就想跑!
門沒關,迎面撞上來上廁所的喻聞,簡恆頭腦一片空白,先是懵了會兒,而後脫口而出:“我草我草我草小喻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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