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快要昏過去了,腦子倒是還清醒著,她咽了咽口水,澀聲道:“詛咒……詛咒裡面有一句‘魔王的城堡化作世間至強的牢籠’,惡龍佔據了這座城堡,所以‘魔王的城堡’不存在,詛咒也就失效了對吧……”
“等等!”她忽然靈光一閃,剛剛找到這間密室前,廣播有提示:魔王的殘念遲遲不散……哄騙天真的旅人成為他手中的刀刃……
天真的旅人是指吟遊詩人?
魔王殘念不散,如果想對付誰,最大可能不就是佔領了它的城堡,導致詛咒失效的惡龍?
這貌似跟其他嘉賓沒什麽關系。
但是……
“小簡是壞人?”易茗詫異道。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拿了壞角色,通常在設定上有一定便利,他可能不用像我們一樣找齊線索再通關,玩得好的話能KO全場。”范向陽最熟悉節目組套路,當即接話道。
“怪不得小簡從剛剛開始就沒怎麽找線索。”李丹尼爾若有所思,“所以……他的便利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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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便利是,只要殺了魔王最憎惡的靈魂,就能直接逃脫。
從一開始,簡恆醒在大廳,血條掉得最快,都是根據人物安排好的。雖然他承擔了最大的風險和最不利的初始地,可只要線索找齊,他的優勢遠大於其他嘉賓。
可惜小簡在跑偏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他掀開餐桌布,往桌子底下張望,尋找他遺失的喻老師。
桌子底下沒有,他又打開一隻櫥櫃。
依然沒有。簡恆快奔潰了,“我們家小喻呢?!誰把我們家小喻藏起來了!”
導演看著他像一隻丟了小雞的雞媽媽一樣焦急地尋找喻聞,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副導說:“要不再給他一點提示吧……”
他快偏得沒邊兒了。
導演愁得不行。“他不看啊。”
所有嘉賓的初始信息都是模糊不清的,甚至帶著迷惑性,也是為了增加難度。尋找線索的過程中需要不斷推翻設想再重組,可簡恆推測完就認定喻聞就是他要找的人,導演一路特意給他放的信息,就像媚眼拋給了瞎子看。
簡恆扒開牆上掛的畫,看節目組有沒有把他小喻藏在牆上。
余光黑影一閃,他苦苦尋覓的身影從二樓拐角走出來。
簡恆喜極而泣,“沒丟,沒丟,天殺的節目組,我想我們家小喻想得都吃不下飯……”
喻聞早已習慣他隨地大小演,簡恆就是天生當喜劇人的料。
“等等。”喻聞朝撲過來的他抬了一下手,把人扒拉開,走到長餐桌旁,伏地摸索著。
簡恆好奇道:“小喻你在找什麽?”
喻聞:“機關。”
於是簡恆跟著他當貼地而行的伏地魔。
摸了會兒,簡恆後知後覺道:“機關是什麽樣子呢?”
喻聞悶悶的聲音從餐桌對面傳來,“不知道。”
簡恆:……硬摸?
不管是“你是事件中心”這句線索,還是正上方的惡龍雕像,都預示著這一片會有機關,喻聞中間跳了不少關卡,有些信息掌握得不詳盡,這會兒只能用笨辦法。
找了二十來分鍾,喻聞在地毯下方找到了開關。
兩人齊齊後退,餐桌下方的地板緩緩平移,地面像開裂一樣,露出一個十米見方的空洞,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逐步上升。
吟唱般的廣播聲響起。
“勇者,你是否已完成全部探索?”
喻聞點了下頭。
“哇哦!小喻你這麽快就弄清楚了?!”簡恆很給面子地鼓了會兒掌,讚賞道:“真棒。”
喻聞指腹輕蹭著右手手背——手背系著方巾,此刻如果解開,就會露出危險的閃著紅光的百分之一。
他沒時間了。
換算成分鍾,百分之一大約是十四分鍾,而這百分之一已經不是滿格。
他得先驗證自己的故事線,如果故事線正確,那麽他猜測的獵殺對象也會正確。
“勇者,在你面前的,是群山,請向我證明你已經醒來。”
喻聞思索了下,拔出手中的劍。
這柄十字聖劍,還是第一次拔出。
雪亮的劍身鋒芒畢露,折射出泠泠寒光,喻聞手指輕輕撫摸,指腹傳來冰冷的觸感。
簡恆不知道他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麽,但光在旁邊看,就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加冕。
喻聞臉上很少出現這麽正色的表情,他最多只是平靜,可眼前這一幕,讓簡恆從這位老朋友身上看到了某種一往無前的堅定。
似乎在這一刻,他就是勇者。
喻聞隨手挽了個劍花。
得益於《仙門》劇組的培訓,他對於劍這種道具頗有幾分心得,楚之遙的武器就是劍,劍花和劍招都學了不少,雖然玄幻和西幻有壁,可這個隨手一挽的劍花,配合喻聞從容的表情,倒有種古怪而奇妙的契合。
活動了下手腕,喻聞驀然單膝跪地,將長劍穩穩插進面前的黑霧當中。
醒來的勇者,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拔劍,斬破邪惡的詛咒魔法。
“帥!”簡恆下意識驚歎,旋即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怕影響到喻聞,又小小聲道:“超級帥……”
喻聞的長相一直很難跟英氣掛邊,他清純漂亮而富有觀眾緣,然而他的形體卻與臉不相符,179的個子在娛樂圈不算高也不算低,可他脖頸修長肩背板正,穿勇者這樣的挺括套裝,神色再淡些,親和力就會無限弱化,變作一種純粹的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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