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前有一小段台階,喻聞像隻小僵屍,蹦躂著進去了。楚晗正在打雞蛋,席宿給他打下手,兩人不怎麽說話,氣氛卻很溫馨——至少旁人看來是這樣。
楚晗現實中不擅長掩飾情緒,但不代表他不會,畢竟是難得一見的天賦型演員,兩三期下來就開了悟,既然一時半會避不開,與其僵持不如維持基本社交,好歹不會被觀眾抓住錯處。
喻聞倒了杯溫水,伸出舌尖貓咪似的舔舐著,眯著眼喟歎:娛樂圈真複雜啊。
他說他怎麽過得這麽順利,原來是之前不在暗流附近,一跟主角接觸,用腦子的地方突然多了。
喻聞決心乾完這票就收手,不摻和主角間的恩怨情仇。
楚晗和席宿默契地做早餐,喻聞倚在廚房門口默不作聲,悄不聲端詳了兩人十來分鍾。
“席宿哥,你是‘偷金者’嗎?”他忽然出聲,把兩人齊齊嚇了一跳。
楚晗鍋鏟差點甩出去,沒好氣道:“你是鬼嗎?走路沒聲。”
喻聞委屈,“我蹦進來的,你們那油鍋把我的腳步聲掩蓋了。”
他臉上活靈活現出現四個字“這也怪我?”
楚晗知道他是演員,但沒見過他演戲,此刻覺得他一定能成為一個絕佳影帝,無他,這表現力太強了。
“喻老師為什麽這麽覺得?”席宿擦擦手,反咬一口,“我是好人,真的。相比下喻老師才奇怪,剛剛為什麽一直站在這裡?難道竊取方式跟我們的背後有關嗎?”
喻聞抬手,搖了搖食指。
“錯~”他九轉十八彎地表達了自己的不認可,“我在觀察,席宿哥剛剛‘不經意’碰到楚老師手臂三次,給楚老師遞東西六次,接過楚老師手裡的東西八次,如果直接接觸和間接接觸都能算作肢體接觸,那麽你,已經偷了楚老師十七個單位的積分了。”
席宿一愣,笑道:“哪有那麽容易,肢體接觸部位只有一個吧……”
喻聞:“你怎麽知道?你接到過任務卡?”
席宿:“我、我猜的啊,大家平時生活在一起,僅僅是肢體接觸沒有約束條件,豈不是易如反掌?”
喻聞不說話。
楚晗端著盤子,默默站得離席宿遠了點。
可想而知,今天整天的錄製,兩人都將會是這個距離。
席宿表情已經僵了,轉過身裝作忙碌,心中懊惱:就不該跟喻聞多說話……
句句是坑,句句是坑啊。
他實在沒忍住,朝鏡頭露出個欲哭無淚的表情。
‘偷金者’席宿——暴露。
喻聞安靜了會兒,盯著席宿的背影沉思,片刻後話音忽然一轉:“說得對。”
“僅僅是肢體接觸,未免過於寬泛。”
楚晗:……你真信啊?
席宿以為嫌疑洗清,不由得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喻聞沒有過多解釋,把水杯擰緊,又蹦躂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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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飯,導演組發布今天的任務地點。
“這半月以來,各位成員經歷頗多,付出辛勤汗水建造出自己的小院,遮風擋雨的屋子、肥沃的菜園、乾淨整潔的禽舍……這些都離不開諸位的努力。
“多番考量過後,節目組決定給各位成員放假,邀請各位前往鹿鳴山山頂露營,領略自然風光。”
聽完前半段,眾人剛準備歡呼,‘鹿鳴山’一出來,宋成磊又開始打電話,“喂喂喂,出租車嗎?來接我,不錄了不錄了……”
喻聞悄悄問旁邊的楚晗:“鹿鳴山是哪兒?”
楚晗:“幾公裡外的一座山,又高又陡,第二期的時候我們去看過日出,沒放出來。”
喻聞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問:“你是‘偷金者’嗎?”
突如其來這麽一句,楚晗表情凝固。
“……看來不是。”喻聞端詳著他的表情,若有所思。
楚晗從胸腔送出一口氣,無語道:“你今天打算這麽一個個問過去嗎?”
“不是,你剛剛離我太近了,直往我耳朵上吹氣,我怕你偷我積分。”
楚晗:“你哪有積分。”
喻聞想起來自己是飛行,沒完成過任務。
“……是哦。”
導演組仍在介紹遊戲規則。
喻聞忽然舉手,“導演,我沒積分怎麽被偷?”
“積分無下限,可為負數。”
喻聞反應兩秒,呆愣道:“節目參加完我不會負債千萬吧?”
“噗嗤……”楚晗沒憋出,笑出聲。
宋成磊哈哈直樂,“沒事小喻,我送你兩分。”
喻聞:“真好啊宋老師,您把您積分的兩百分之一送給我了。”
宋成磊:“嫌少,嫌少算了……”
“不嫌不嫌,前輩仗義相助,豈有不受之理。”喻聞一瘸一拐溜達過去,從宋成磊手中接過代表兩積分的塑料幣,美滋滋道:“蚊子再小也是肉……”
他行動不便,順勢在宋成磊身邊站定,席宿往邊上移了移,給他讓出位置。
“哎喻老師,”席宿忽然指了指他的頭頂,“這裡有一根毛線。”
喻聞扒拉了兩下,席宿指揮著,不知是不是今日規則特殊,為了避嫌,他始終沒有上手。
“宋老師,在你那邊,你捏一下。”席宿道。
宋成磊圍觀半晌了,席宿不開口他也要幫忙的,這兩人笨得他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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