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聞還是第一次在私下正面見到這隻藍毛,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他的眉眼。
非要說的話,與封承洲有兩三分相像。
男主攻是劍眉星目銳氣逼人的傳統帥哥,像叢林中的獅子,端正中帶著常年矜貴的桀驁,而席宿相較於封承洲,更加張揚一些,眉梢一挑就是傲氣,帶著特有的年輕而不成熟的不馴。
他的外貌和性格形成的反差感,是他吸粉的關鍵。
“喻聞哥,”席宿在熒幕前是稍微害羞靦腆的性格,攝像機錄著,他一直在等喻聞說話,結果喻聞目光發直,錄節目的時候竟然走神了。
席宿抬手蹭蹭鼻尖,這些小動作一出現,他外貌帶來的壓迫感就完全被弱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霎時間可愛起來。
“你好,我是席宿,聽說你是楚晗哥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
喻聞握住他伸來的手,慢半拍反應過來,“哥?冒昧問老師您貴庚幾何?”
席宿:“22。”
喻聞:“幾月?”
席宿:“一月……”
“我比您小啊,怎麽能讓您叫我哥?!”喻聞趕緊一個鞠躬,滿臉慚愧,“哥,我的好哥哥,失敬失敬。”
工作人員快憋不住笑了。
楚老師哪找來的這活寶,天生就是上綜藝的料!
席宿想必也是第一次應付這種比他還“真誠”的人,顯得有幾分慌亂。
又簡單寒暄兩句,他們終於踏上了上山的路途。
都是藝人,體力不見得有多好,但楚晗他們已經上下山小半個月,至少比喻聞適應。
喻聞此生志願當一條鹹魚,他能爬就怪了。
“楚老師。”沒走十分鍾,他開始找外援,“如果你願意攙扶著我走上山去,我下半輩子都將活在對你的感激當中。”
到底是自己請來的嘉賓,楚晗義不容辭地給他借力。
喻聞歪在楚晗身上,雙目微閉,差點流下寬面條淚,“有友如此,讓我中獎十個億我都樂意啊。”
席宿見兩人走得艱辛,提議道:“我來背吧。”
“豈敢豈敢。席老師你不用管我們,脆皮自有自己的骨氣,今天就是死在這條路上,我也不會讓人背的。”
說完這句話後兩分鍾。
“楚老師你如果願意背我……”
楚晗:“你的骨氣呢?”
喻聞:“我怎麽會有骨氣?這簡直是危言聳聽!”
楚晗沒背他,楚晗背不動。
兩人體型相似,身高相似,楚老師現在還攙著他,已經是感天動地的情誼了。
喻聞從草叢裡找了兩個棍兒,遞給楚晗一根,兩人身形佝僂,顫巍巍地拄著拐杖,喻聞情不自禁吟詩一首:“竹杖芒鞋輕勝馬,去留肝膽兩昆侖。”
楚晗:“……”
最後十分鍾,喻聞實在力竭,吭哧吭哧地喘氣,看向攝像機大哥,“接下來這些話是我的遺言:在我死後,請將我的財產分成三份,一份還螞蟻花唄,一份還樓下小賣部賒的帳,一份還小區花園狗哥的口糧……”
工作人員這輩子沒見過這麽能說的人。
楚晗也沒見過,推推他的胳膊,讓他閉嘴,“少說話……這樣更喘不來氣……”
喻聞上山前一張白皙小臉現在變異成了紅蘋果,滿頭都是汗,奇異的是精神還不錯。
只見他大手一揮,能量滿滿地道:“區區山路,大不了死在這裡,有什麽可怕的!”
楚晗沉默了會兒,實在沒忍住,被他氣笑了。
“天塌下來有你的嘴頂著。”楚晗沒好氣地伸出拐棍,戳了戳喻聞的後腰,“滾,趕緊走。”
席宿從頭到尾走在一旁,像個融不進熟人氣氛的局外人,甚至沒能接上幾句話——喻聞的腦回路比過山車都跌宕起伏,他不主動向下兼容,沒人能接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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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半小時的山路,他們爬了四十分鍾。
到院子時屋裡燈還亮著,幾位常駐聽到聲音出來迎接。
“歡迎歡迎,歡迎新朋友。”“小喻你好,我是童溧,我也是演員……”“hello hello……”
《山間》常駐共有五位,除卻席宿和楚晗,還有兩女一男三位嘉賓。
童溧,女演員,娛樂圈摸爬滾打十余年,一直不溫不火,前段時間客串了一個白月光角色,才算有了點熱度,有“寶藏老戲骨”之稱;宋成磊,綜藝人,混跡娛樂圈多年,擅長控場和自黑,貢獻了大半名場面和笑點;曹靈韻,新人女演員,跟喻聞一樣新,暫時沒有任何播出的作品,吃苦耐勞,在節目中表現可圈可點。
喻聞挨個跟他們握手,握到最後一個時,他忽然雙膝一軟,猛地跪了下去。
宋成磊嚇了一跳,忙上前扶他,玩笑道:“雖然我是能當你爸的年紀,但這麽大的禮我可受不起啊……”
喻聞掙扎了下,沒使得上勁,朝宋成磊甜甜一笑,“沒事,膝蓋想跪就讓它跪吧,咱不是那不開明的家長。”
楚晗一看就知道他是累得腳沒力了,隨手拿草繩把兩根竹棍一端綁住,編成能活動的v字,往喻聞腋下一夾。
“幫把手,搬他去客廳跪,那裡供著三清大帝,順道幫他點三炷香。”
喻聞安詳地被“夾”進了客廳,曹靈韻想點香的,童溧沒讓。
按照慣例,聚集在客廳之後,將要抽簽決定明日早上做早飯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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