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晗抬頭看了眼,扶手邊空空蕩蕩,連點光亮都沒有。
他遲疑問:“你剛剛……有沒有聽到什麽說話聲?”
席宿久久注視著他,臉上緩緩咧開一個笑,誇張怪誕,就像某些恐怖片裡的小醜。
“說話聲……我沒有……聽到啊。”
楚晗倒吸一口涼氣!
他媽的!這別墅!鬧鬼了!!!
他拔腿就跑!
謝鶴語不知何時站到客廳口,手扶著牆面,驀地打開燈光總控。
惡作劇就此結束。
“哈哈哈哈哈哈哈楚老師你也害怕啊……” 席宿歪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合,“你平時這麽冷靜,我以為你不怕鬼呢,哈哈哈哈哈……”
燈光大亮,別墅裡亮若白晝,眼前的藍毛毫無罪魁禍首的負罪感,肆無忌憚嘲笑著他剛剛的軟弱表現。
楚晗立在原地,緩了片刻,拳頭一點一點硬了。
他抄起一隻軟枕,殺過去,咬牙切齒:“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無不無聊無不無聊!這麽大人——”
席宿在雷霆般的猛攻中舉手投降,“不是我,是喻聞……”
“楚晗!”話題的主人公在二樓發出一聲響亮的呵斥,喻聞踩著拖鞋,噔噔噔狂奔出來,慍色難掩,“二樓洗手間桶裡的衣服是不是你的?”
楚晗矢口否認:“不是……”
喻聞:“就是你的!我見你穿過,泡在水裡都泡臭了!”
虧他還擔心冤枉了楚晗,畢竟楚晗看起來比席宿要靠譜點,特意上樓查看了二樓的衛生情況。
結果這倆貨色不遑多讓啊!
楚晗愣了會兒,疑惑道:“反正阿姨明天會來,我泡著不就更好洗?”
喻聞像一名飽經風霜的老人,被不孝子的發言震得五雷轟頂,捂住胸口,滄桑地後退三步。
平複許久,他冷靜下來。
小喻老師抄著根雞毛撣子站在二樓,目光居高臨下,冷酷無情地在兩人間掃視。
“別肖想阿姨了,剛給謝嘉茂打過電話,老板說阿姨辭職了,因為受不了這麽大的工作量。”
謝鶴語挑了挑眉。
能把清潔阿姨逼走,臥龍鳳雛啊這兩位。
“老板正在人才市場挑選新的人才,保守估計需要一周,在這一周內我們沒有家政阿姨,需要自己維持別墅內的基本清潔。”
“什麽?!”席宿率先發出哀嚎,“我清潔?!你看我有這個本事嗎?”
楚晗呆滯兩秒,“之前我也有清潔啊,為什麽會工作量大……”
“在這一周,社會主義接班人小喻將會告訴你們,什麽叫構建和諧社會,共建衛生家園……”喻聞展開雙手,臉上浮現出神聖和猙獰交織的古怪表情。
灌輸完雞湯,他微笑著看向樓下兩位罪魁禍首。
“如果這一周,你們不能學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接下來,你們就給我滾去大街上當志願者……撿垃圾。”
席宿緩緩扭頭,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刻,渾身一震。
我草,同事忽然之間變得好可怕怎麽辦?急。
楚晗也小小地激靈了一下,小聲嘀咕:“他被衛生之神附身了嗎……”
好龜毛。
家裡明明挺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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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老師,真的要扔掉這碗麻辣燙嗎?它看起來挺好的……”
喻聞:“……它長毛了你沒看見嗎?”
“為什麽衣服不能用水泡一天?我袖口沾了油,泡得越久不就越乾淨?”
喻聞:“洗衣液包裝推薦浸泡時間是三十分鍾,誰準你私自翻四十八倍?”
喻聞一刻都忍受不了這座大型垃圾場,這個時間點不好大掃除,但也得把家裡這些垃圾處理了。
他指揮著席宿和楚晗把廚余垃圾分類,然後一趟一趟往外運,整理完所有垃圾,塑料袋都用掉一卷。
然後他讓兩人各自認領自己的衣服,分門別類塞到洗衣機裡。
洗完衣服,晾曬完,已經是晚上十二點。
楚晗和席宿像兩條無力再動的鹹魚,癱倒在沙發上。可顯然這還沒完,因為喻聞搬著把小椅子坐到了他們面前。
謝鶴語站在他身後,手裡拿著個木質的晾衣杆,往地上輕輕一敲,那動靜就跟升堂似的。
而繃著臉,面色威嚴的喻聞,就是那青天大老爺。
青天大老爺發話:“坐直!”
被支配的恐懼還沒過去,楚晗和席宿雙雙一激靈,條件反射一樣坐了起來。
喻聞指著楚晗:“第一,衣服不能泡水裡超過三十分鍾;第二,換下來的衣服不能亂扔,要洗的放進髒衣簍,不要洗的掛起來;第三,不要進廚房,不要妄圖提升廚藝。”
廚房之所以變成爆炸現場,就是楚晗心血來潮,想給自己的螺螄粉配個炸蛋。
楚晗難以理解,“你不是說勞動最光榮嗎?我不進廚房,怎麽勞動?”
喻聞默了默,“楚老師你知道你體質特殊嗎?”
楚晗:“啊?”
喻聞:“你是天生爆炸聖體,不能靠近任何有明火的地方,否則就會引起爆炸,雖然你在廚藝上有絕佳的天賦,但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還是不建議你再進廚房。”
席宿:“……”
謝鶴語:“……”
楚晗聽懵了,皺著眉思索良久,才道:“你怎麽知道我是這個,什麽爆炸聖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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