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會是封正誠要求謝輕為余安安頂罪!
封正誠發的時間很巧,剛好卡在正全網直播下的重建議會上,在直播小精靈的高速運轉下,意氣風發眼眸如寒星般閃耀的余安安剛講完自己的議案,就連投票環節都到了最關鍵的時點,再有五個人通過,他的試運行議案就能被采用。
可偏偏是這個時候,余安安才是真正肇事者的真相被暴露了出來。
調整性別待遇注定會觸碰無數人的蛋糕,反對余安安將他視為□□的人數不勝數,他們咬牙切齒地看著談笑風生的余安安拉攏到越來越多信任,扭曲和憤恨在心裡滋生。所以,在看到這個醜聞時,他們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握住了這把武器。
座椅旁站在牆壁上的隨行記者當即打斷了嚴肅的議會,厲聲質問,“余安安先生,你不覺得你應該回應一下網上的傳聞嗎,你當初為什麽要開木倉傷人,又為什麽讓謝輕幫你頂罪?”
他的尖銳提問明顯讓正忐忑等待表決結果的余安安怔住了,穿著筆挺西服的他茫然地望過去,赫然是一副不明白記者話語意思的樣子。
感受著除了議員們以外的所有人或厭惡,或難以置信,或信任,或驚愕的眼神,余安安試圖理解剛剛話語,他不知道對方是基於什麽問出這個問題的,但莫名的恐慌讓他背脊發涼。
他迷茫的樣子讓隨行人員目露厭惡,也讓其他議員們若有所思地看著事態進行。
“你到現在還不準備坦白嗎?”記者嗤笑了一聲,直接上前一把拉過余安安,讓余安安得以看清星網熱搜第一上的內容。
被拉到工作人員那邊的余安安得以看到直播小精靈周遭的透明文字,在一堆質疑他人品,哭泣說自己塌房,謾罵攻擊他,以及等待他解釋的彈幕下,余安安看到了早就被摧毀的監控。
在眼睛逐漸瞪大,呼吸變得慌亂急促的情況下,他看到失控的自己開木倉攻擊了一個熟悉的中年男子。
薛朗的舅舅。
那一刻,余安安隻覺得自己渾身的氣力都消失了,他像是被不知名的大山壓得動憚不得,大腦停止運轉,他在記者的嘲諷冷笑下看完了星網上鐵證如山的爆料。
當初傷人的是他?!
為什麽他自己完全不知道?
為什麽他會沒有這段記憶?
他怎麽會在無知無覺間傷害了自己喜歡想要保護的人?
余安安的面色發白,他下意識地想要去看謝輕,卻在僵硬扭動脖子,視線即將要碰到謝輕的情況下,頹廢無助逃也似地低下了頭。
他不敢去看謝輕的反應。
余安安很清楚這個案子給謝輕帶來的傷害有多大,也很清楚薛朗因為這件事反感了謝輕多久。也因此,當他發現這曾讓他惴惴不安的惡意本該屬於自己,謝輕完全是替他受過後,他一時間根本接受不了,他感覺自己被拽進了沼澤中。
“余安安,你怎麽不說話?”
記者的譏笑聲在耳邊響起,他大聲發問,“讓謝輕幫你頂罪了那麽久,你怎麽能如此心安理得?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愧疚嗎?如果不是封正誠爆了出來,你是不是會選擇一直沉默?你怎麽還敢和謝輕成為朋友的?你的朋友情難道就是讓朋友幫你頂罪嗎?”
伴隨著記者的逼問,余安安還看到了不斷刷新的彈幕,在漫天的質問和惡意辱罵下,他隱隱間找到了幾個著急求他解釋的彈幕。從光屏顯示的文字中,余安安能看到他僅有的為他說話的粉絲已經快要逼上了絕路,他們在迫切地希望他們的偶像能擋在他們面前。
余安安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解釋,他會深深地傷害他們的心。
可是——
余安安的身體在發顫,他嘴唇翕動卻連吐出一個音的氣力都沒有。
他解釋不了,他無法解釋,他的不知情根本不能成為理由,他犯了罪並逃逸是既定的事實,做了就是做了,他必須要對此負責。那天他從昏迷中醒來確實感覺到異樣,但被君冥度身死消息震到的他沒有去細究,是他的不謹慎讓他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余安安,你是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了嗎?也對,憑借你90%的信息素純度,你根本不用為這件事負責!”記者看著余安安臉上血色愈發消失,他的發問也變得愈發尖銳,他的嘴唇微勾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神魂不在的余安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他想說不是的,他想反問對方為什麽要把兩件不同的事放在一起。
但他找不到說話的氣力。
他看著彈幕上鋪天蓋地的質疑,他們開始質疑他的每一件事情,開始猜測是不是還有別的壞事沒有爆出來,他們將未結的疑案按在他頭上。好像只要做了一件錯事,那個人就變得肮髒無比,變成了滿身罪惡的壞徒,余安安完全沒有想到曾經誇讚他的網友們會如此貶低揣測他。
他之前做的那些好事是真的想幫大家,沒有懷揣著其它心思。
他們為什麽要如此冰冷地推翻他過去的所有成就。
余安安的心很冷,他好像一瞬間被人從天堂丟到了地獄,被摔得粉身碎骨。但他越是因為這些言論而揪心地疼,他就越內疚越自責,越無法想象過去一直是謝輕幫他抗的這些。他這個真正犯了罪的人都抗不住,無辜的謝輕又是怎麽撐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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