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人臉色都一怔。
其余人的注意力都還在謝輕身上,他們都關注著最終結果,但他們很快就發現薛朗的反應有些過大。
幾乎是一瞬間,薛朗就發現這股信息素是曾經安撫過自己的那股。
好似來自於骨血的親昵和溫柔席卷過來,屬於自己的信息素在叫囂著要貼過去,薛朗的呼吸都有些不正常了,他微怔地看向垂著眸因為失血而顯得過度蒼白的少年。
他的心臟在急促地跳動。
是謝輕。
當初在黑市用生命救他的人竟然是謝輕?!
難言的情緒在心底蔓延,薛朗來不及分辨這種情緒,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有信息素的謝輕絕對是Omega,已經不會再受到任何懲罰。
還沒來得及等檢測結果出來,心裡只有要救謝輕這個念頭的薛朗沙啞道,“等等!”
他急促的聲音和突然布著些血絲的眼眸讓所有人一怔,看著畫面中孱弱的背影,又看著急匆匆朝謝輕走過來猶如惡獸的薛朗,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薛朗不會是要找謝輕麻煩吧?]
[那肯定是啊,他們之間的矛盾眾所周知,謝輕之前開木倉傷的人就是薛朗舅舅。當初曝出來的醫院視頻裡,薛朗就表現出了對謝輕的極度厭惡。]
[雖然但是,那也要等謝輕的結果出來後再發作啊,不會是被剛剛余安安要保謝輕的舉動給刺激到了吧?]
眾目睽睽之下,自從畫面中出現謝輕就莫名不想讓謝輕受傷的網友們緊張不已,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薛朗眼神複雜地看著謝輕,那雙赤紅的瞳孔開始微微縮聚成豎瞳,看起來駭人不已,這位手上染血無數新上任的帝國上將嘴唇翕動,好像是想質問謝輕什麽。
這一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雖然余安安已經很快地擋在了謝輕面前,但很多網友們已經有些不忍再看了。
在閉眼前,他們看到薛朗微怔地看了看曾經的好友余安安,那雙眸子中出現了一些不知名的凶戾和晦澀,野獸般的瞳孔中倒映著不悅和面對敵人的戒備。
完蛋了。
就因為余安安要護謝輕,薛朗看向昔日好友的臉都黑了。
他肯定氣急了謝輕,等也不想等地要對謝輕出手。
但很快,所有人微微怔了怔,在黑暗的閉眼等待中,他們並沒有聽到想象中的激烈對打聲,也沒有聽到薛朗充滿生氣和怒意的質問,薛朗甚至都好似不太敢地沒有和謝輕對話。
在為謝輕默哀點蠟的時間內,薛朗沙啞莫名的聲音響起,他一字一字地,“我要保謝輕。”
以為謝輕慘了的眾人:?
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能既保下謝輕又不傷兄弟情義的余安安:?
再度感受到身上被投來了無數道視線的謝輕:……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閉眼的那部分人恍惚地睜開眼,他們茫然地看著滿屏的問號,又看著神色不明的薛朗。
“我們家世代為軍的功勳曾讓帝國頒給我一個免罪令牌,按照規定,如果我把這個令牌給謝輕的話,謝輕偽裝Omega的罪應該允許被免除。”
薛朗吐出來的聲音很清楚,但所有人都在發呆。
他們看著薛朗望向謝輕那夾雜震驚、疑惑、無措和愧疚種種複雜情緒的眼神恍惚。
[薛朗怎麽也要救謝輕?難道開木倉傷人那件事有隱情?]
[好奇怪啊,他既然也要救謝輕,那他為什麽剛剛還用那種眼神看余安安,爭鋒相對的,好像兩個人是對手似的。等等!我腦海裡忽然閃過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我去!不會薛朗也喜歡謝輕吧?他突然發現他和余安安竟然成了情敵?]
彈幕上瘋狂地刷著,所有人都被直播發生的這一切驚住了。
畢竟在他們心目中余安安和薛朗應該很討厭謝輕才對,怎麽會鬧得非但不討厭,反而好像兩個人都喜歡謝輕似的。
這明明很不科——
想到直播剛開始浮現出的謝輕的面容,他們的眼神又有些恍惚,好像還蠻有可能的。
只是,很快,所有人都怔住了。
明明今天已經經歷了數次衝擊,他們自認為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得到了極大的提高,但在下一秒,所有人的瞳孔都不約而同地縮聚起來,他們心跳急促加快,不可置信地看著光腦。
所有的疑惑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釋。
他們聽到了一個能從靈魂和本能上回答的無可爭議的理由。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那位以冷靜著稱,就算測出余安安信息素純度高達90%時也只是聲音激動的采樣員猛地站起了身,他動作幅度大到讓上面昂貴的儀器摔在地上,但向來對其珍愛不已的采樣員此刻卻連個眼神都不肯施舍過去。
他怔怔地看著儀器上的數據,瞳孔和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
旋即他看向面前的謝輕,眼神灼熱又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少年,他的反應讓所有人都預料到絕對有大事發生。
終於,采樣員顫抖但清晰的話語在一種奇異緊張的情緒中吐了出來。
“信息素純度100%。”
彈幕死一般的寂靜,然後瘋狂地被感歎號刷屏。
龐大的人次不斷地湧入直播間,無數的信息流在衝擊著星網,在大家終於反應過來迫不及待地要看向謝輕的時候,直播被斷掉了。
投射出來的屏幕成了一片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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