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無意味不明地笑笑,“難道錯誤不該抹除嗎?”
“怎麽就是錯誤了?沒人有資格下這種定義!任何事物存在了就有意義!”玩家看著紀無,用高聲和不屑壓抑內心的恐懼,“呵,也對,你這種NPC怎麽會懂,不過是完全沒有思想和靈魂的數據罷了。”
紀無不置可否,出乎意料得,他完全沒有生氣,他看向其他玩家,“你們都是這樣想的,錯誤不該被抹除?”
“當然。”玩家們恐懼極了,也厭恨極了紀無,他們抓住每一個機會想要打擊NPC。
“這可是你們說的。”紀無卻笑了。
還沒等心裡莫名一驚的玩家們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他們又聽到了紀無漫不經心的聲音,“我還以為你們想殺我,是單純地要報復我,覺得我折辱了你們呢。”
青年的視線慢慢地挨個跟玩家對視,每個玩家被他看到後都有一種被看透內心的感覺,莫名的羞恥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紀無說得是真的,他們就是接受不了自己在副本裡被NPC驅使的狼狽,一個NPC憑什麽能把他們玩家弄到這種地步?這些天積累出來的壓抑讓他們的報復心空前強烈,他們迫不及待地要弄死這個讓他們變得不堪的NPC。
只有紀無死了,他們這些天才能算得上是忍辱負重。
他們不過是又找了個由頭藏住肮髒的真實想法罷了。
“你胡說,你這種人怎麽能理解我們的想法?”有玩家赤著脖子反駁。
紀無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把每個人都盯得毛骨悚然後,嗤笑了下,“是嗎?不過別擔心呀,你們的回答我很滿意,你們既然這樣說了,我自然會把它當成你們的真實想法的。”
新郎官又往前走了幾步,走到最領頭的玩家前面,握住因主人顫抖而搖搖晃晃的劍刃,將其捏得緊緊的。
玩家們心裡一跳,知道紀無要出手了。
他們忐忑恐慌地等待著逼真的死亡,但紀無卻像是想要折磨他們似的又開了口,讓他們的心像是做過山車一樣上上下下走走停停,“你們現在的行為,就像是很多個錯誤,發現有人將自己定義成錯誤,意識到自己會被那人抹殺,所以為了能夠活命,錯誤選擇了反殺。”
他的聲音平瀾無波,瞳孔深處的數據在流轉,“錯誤選擇反抗,是合理的嗎?”
玩家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說這句話。
但站在自身立場的他們當然毫不猶豫地開口,他們不想徹底狼狽地敗在這個副本裡,就算被紀無殺死也要反駁對方,“自然是合理的!”
空氣好似瞬間凝滯了下,俊美的青年眼神淡漠地看著他們,玩家們心瞬間提了起來。
他們惶恐不安地看著紀無,明明已經做好了要被殺死的準備,但潮水般的恐慌和無措還是牢牢地包裹著他們,吞咽吞咽口水,就在難言威壓下玩家們的身體愈發搖搖欲墜的情況下,他們聽到了NPC暢快的笑聲。
“對啊,自然是合理的。”
他笑得令人心底發寒,讓玩家的恐慌更甚,但下一秒——
所有玩家眼睜睜地看著紀無猛地往前一伸手,他竟然握著劍毫不猶豫地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濃重的血腥味讓喜堂變得可怖,在所有玩家瞳孔縮聚的情況下,紀無嘴角一邊流著鮮血一邊肆意地笑著,他的嘴咧得大大的,漆黑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每個玩家的身影,他一字字地道,宛若惡魔低語。
“這是你們選的結局,錯誤贏了。”
未知的慌亂如同烏雲般籠罩在每個玩家身上,他們先前本就因為紀無情緒波動過大,現在更是突然心臟被嚇得驟停了下。
他們不明白紀無為什麽要這麽做?
明明紀無可以輕易殺死他們!
這個副本結局應該是玩家團滅!
鮮紅的鮮血猶如開啟邪惡儀式的獻祭,越是什麽都不明白,越是一切未知,玩家們就越覺得恐懼,他們白著臉顫著看著笑著死去的NPC,心臟咚咚咚得跳個不停,好似要跳出身體去。
“這是你們選的結局,錯誤贏了。”
惡魔的吟唱再度敲在惶恐的心上,他們一直在看著死去的紀無,很清楚紀無的嘴唇根本沒有動,那這聲音!
這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
心臟跳動得更快了,陰寒感讓人毛骨悚然,玩家們忽然感受到了無數道強烈的視線,他們顫顫巍巍地朝四周看去,臉上的血色徹底消失。
自他們進來後就徹底淪為背景板的其他NPC們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NPC們明明年紀不同,性別不同,樣貌也不同,但玩家們卻好像看到了無數個紀無!
他們的細微的神情竟然變得和死去的紀無一樣,他們的嘴角也咧得大大的,但弧度卻精準得猶如複製!
所有的NPC們都像是複製人一般大笑地死死看著他們,雞皮疙瘩不受控制地暴起,玩家們的嘴唇都開始泛白了,無數道相同的陰寒視線像是將他們牢牢包裹的蛛網。
所有NPC不約而同地開口,無數道聲音堆疊在一起。
“這是你們選的結局,錯誤贏了。”
他們不斷地重複著,聲音的腔調和語氣和剛剛的紀無一樣,像是要把這句話永遠刻在玩家們靈魂裡似的。毛骨悚然之感潮水般襲來,有玩家再也承受不住地跌跌撞撞朝外面跑去。
這是存活本,在沒被殺死的情況下要待夠三天才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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