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謝輕隻以為這些異形也是NPC,是宗裕安創造出來的,但如今恢復了曾經記憶的他,卻一眼看看清了異形們的實質。
脖頸處的吊墜在進入這裡變得更加溫熱,謝輕的視線挨個從這些異形上劃過。
這密密麻麻,充斥著整個挑戰副本世界的異形,是具象化了的信仰之力。
如此滂湃的信仰之力,就連謝輕也感覺心顫了下。
謝輕一時都判斷不出來,到底要多少人,到底要花多長時間,到底信仰有多麽的虔誠,才能凝聚出如此濃鬱的信仰之力。
如果宗裕安吸收了這些信仰之力,他早就凝聚出了屬於自己的神格。
想著先前和他宗裕安的對話,謝輕繼續抬眼注視著這些異形。
但不知為何,這些信仰之力並沒有流向宗裕安,也沒有流向任何人,在形成後,便猶如無主之物一般飄在附近。
謝輕的視線從祂們扭曲詭異的模樣上劃過,很快就拚湊出來了信仰之力變成現在這幅樣子的原因。
實質化的信仰之力原本只是以一種遊蕩狀態散在周圍。
但因為一直沒有歸屬,信仰之力漸漸地和玩家們在遊戲中溢出來的感情和執念融合,成為了一種特殊存在的集合體。
因為實質依舊是信仰,所以這種存在擁有一些神的能力和特質。
可礙於無限世界一直在考核玩家,玩家需要艱難地求生,各種惡意滋生,產生了很多負面情感,所以吸收了這些情感的祂們也以惡意形象具象。
異形無法掌握自己的能力,完全靠本能活動,正在無意識地朝所有東西投射各種負面。
這便是玩家們看到祂們會掉san值,會被汙染的原因。
謝輕繼續在感知著異形的形態。
構成祂們的信仰之力似乎都源於玩家們。
而且——
謝輕看向了身側依舊在沉睡的宗裕安。
和宗裕安有關。
在第一中學裡的時候,宗裕安明顯是可以影響祂們並掌控祂們的。
可現在——
謝輕能夠感知到宗裕安正在不斷地剝離出這份控制來。
他在消除著自己在這些信仰上的痕跡。
而且,宗裕安正在做的不僅是這些。
在剛踏進屬於挑戰副本的傳送光門時,謝輕便發覺整個無限世界都動蕩了下。
宗裕安收回來了絕大多數維持無限世界運行的力量,讓無限世界處於停擺狀態。
謝輕眼睫微垂。
但這種力量收回,並沒有讓宗裕安的狀態恢復變好,反而宗裕安更虛弱了。
宗裕安在用這些收回的力量做另外一件事。
具體的事情謝輕現在無法感知出來,他只能隱隱判斷出,宗裕安正在布置一道法陣。
謝輕看了宗裕安好一會兒後,才看向附近站著的嚴戈和其他特殊NPC們。
特殊NPC們也全都傳送到了這裡。
“他是讓我在這等他嗎?”謝輕問嚴戈。
“對,只要等幾天就好。”嚴戈回答得很快。
謝輕看了看外面的信仰之力,又看看宗裕安,頓了下後還是應了。
*
另一邊,聽完全程的衛鏡已然微微張開嘴。
在他們在挑戰副本裡艱難求生的時候,外面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該這麽早進挑戰副本,他最喜歡見證各種名場面了。
老玩家在那懷疑人生地吸收這些事情,新玩家互相對視著。
在過了一會兒後,有新玩家忍不住問司修遠他們,“你們應該加了謝輕好友吧,能不能私聊一下謝輕,問一下他那邊是什麽情況。”
“我們能不知道聯系謝輕?”蝶衣沒好氣地看他,“早在還在高牆那的時候,我們就嘗試聯系了,但是——”
蝶衣頓了下,好看的眉眼出克制不住地浮現些許擔憂,“好像被什麽特殊力量限制住了,消息一直發不出去。”
新玩家聞言微微皺眉,他們又去看衛鏡。
“正常的,挑戰副本裡就是這個情況。”衛鏡擺手,“這裡限制很多的,不允許用面板私聊就在這些限制裡。”
靠這個開啟話頭,衛鏡立馬把所有限制都跟玩家們講了遍。
越聽,新玩家表情越微妙。
“那這樣,我們不就跟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嗎?”
先不說那一堆限制,他們已有的東西裡,除了高積分買來的【神的賜福】,就沒有可以對抗抵禦祂們的。
“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情況。”衛鏡安慰著他們,“不過你們放心啦,我們在這裡又不是白待這麽久的,我們這些老玩家目前還是能夠勉強對抗一下祂們的,我們保護你們就行了。”
要想在這個副本裡有自保之力,便必須按副本裡面的體系提升自己。
需要在得到神賜予的錨的情況下,卡著精神被徹底汙染的極值,不斷地放任自己被適度汙染,得到汙染帶來的特殊能力提升,又依靠各種特殊儀式及時拉回自己的理智。
是一個必須循序漸進的過程,要耗費很長的時間,新玩家想要短時間內擁有抵抗能力是不可能的,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可能地不讓自己掉san值。
這也是衛鏡會把他們從紅月光下及時拉回來的原因。
雖然高牆已經抵禦了很多,紅月光帶來的汙染並不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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