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思考這個所有人的概念。
所有人,似乎不光是讀者,還有在場的所有人。
可宗裕安不知道,他聽到這帶著些疑問的話,隻以為對方是在否認他之前的問題。
他眼神有些黯淡,帶著點微不可查的失落。
所以,在他聽到少年的下一句話時,他怔住了。
宛若謫仙的少年詢問他,“這是神的職責嗎?”
少年好像是在問他,但又好像是在問自己。
宗裕安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問,一時間怔愣得有些不知如何反應。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好看到無法言描的少年將視線又一次投向那些來來往往的祈福之人,聽到對方用不知究竟算是清冷還是溫柔的聲音道,“這似乎確實是神的職責。”
少年似有所悟。
在宗裕安失神之際,他發現少年又看向了他,那雙清澈的眸子再度清楚地映出他的身影。
宗裕安非但沒有回神,反而莫名更失神了些。
他便看著對方微彎了下眉眼,露出了一個很清淺,卻好像要將整個世界的顏色都壓過去的好看笑容來。
“那你呢?你的願望是是什麽?”
就連對方的聲音,都好聽到不像話。
宗裕安看著他,心尖猛地顫了下,而且不停歇地越顫越厲害,顫到好像僅僅只有‘顫’字來形容已經完全不夠了。
這是宗裕安第一次收獲過對他展露的笑容。
而他相當確信,這是遠超其他人擁有過的,最令人驚豔心動的一個笑容。
心臟從未如此有力地躍動過,宗裕安大腦有些空。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我想要一串糖葫蘆。”
那是他今天出門時,他父母給弟弟帶回來的吃食。
他只要開口,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可很少有人會想著主動給他什麽。
如果有別人在這裡,一定會覺得宗裕安是個傻子,竟然把願望用在了這裡,白白地流失一個天大的機緣。
宗裕安是慢半拍才意識到這點的。
他心中湧出些後悔來,他自不是覺得浪費,他是擔心這樣會顯得自己不夠重視和在意,會讓少年覺得自己太過隨意,辜負了對方的心意。
只是很快,宗裕安便怔住了。
他感知到自己指尖處有了什麽東西。
愣愣地觸碰過去,宗裕安微抿著唇看著突然出現在手邊的糖葫蘆。
紅彤彤的,特別誘人。
宗裕安下意識地拿起來輕咬了口,酸甜味瞬間在口腔中蔓延。
明明又酸又甜,可好似只有如蜜般的甜意能抵達心底,心臟如同被甜漿包裹,宗裕安下意識地低喃,“好甜。”
甜到他近乎不知所措。
似有所覺,正有些恍惚的宗裕安忽然抬頭。
可視線所及處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身影。
嘴唇微微抿起,明明清楚本該如此,可宗裕安還是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少了一塊,連帶著那些甜意也被全部剝奪。
“你哪來的糖葫蘆?”
朋友出來時,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手中的東西。
周圍可沒有賣這種東西的。
宗裕安一怔,拿著糖葫蘆的手不覺用勁,好似在拿著生怕被別人覬覦的寶貝似的。
朋友沒發現這點,見宗裕安隻吃了一口就沒動,以為他不愛吃,徑直道,“你不吃給我吃唄,我剛好有點饞。”
“不要。”宗裕安握得更緊。
朋友更詫異地看他,他從未見過宗裕安這麽急促緊張過。
“我們回去吧。”朋友轉化話題時突然一頓,“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祈福時總感覺心底暖暖的,莫名覺得神明顯靈了。”
宗裕安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又看了手中的物件一眼。
“你真不去嗎?”朋友還欲再勸。
宗裕安頓了下,搖搖頭。
“咦?你是笑了嗎?”朋友驚疑不定地開口。
宗裕安怔了下,他伸手去摸,真的摸到了微微往上揚的唇角,他怔得更厲害了。
“而且,你是不是氣色變好了很多,怎麽感覺面上的血色多了?”朋友越看越奇怪。
這話一傳進耳朵,宗裕安便發覺自己的臉頰似乎正在微微發燙,他更加無措了,連忙打斷了朋友的話,“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快回去吧。”
朋友狐疑地看著他,覺得自他出來後,宗裕安便渾身透露著不對勁,但對方不說,他也不好追問,隻得應了。
宗裕安恍恍惚惚地回了家,他怔怔地看著剩下的糖葫蘆,又咬了口。
下一秒,少年眉眼微彎看向他的樣子便又浮現在腦海裡。
心跳好似漏了一拍,宗裕安胡亂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他腦海裡又只剩下一個想法。
真的好甜。
是等他在房間裡來來回回走動了好一會兒,雖然心臟跳得極快,但氣息一點都不喘時,宗裕安才意識到了不對勁。
朋友說的竟然是真的。
宗裕安垂眸看著自己的身體,聽著耳邊格外有力的心跳聲。
他的身體好似真的好了。
明明自己隻許下一個很普通的願望,可少年好像還感知到了他更深層次的願望,並將其實現了。
*
神明顯靈的事情很快就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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