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而是實驗室裡本就不安全,有藏著宋浩然的眼線。
調動著自己的五感,白安然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將它們和自己記憶中的擺放樣子一一對應,試圖找到某些蛛絲馬跡。
能讓薛文宇主動跟他開口,肯定是有什麽天大的事情。
就在這樣想著的時候,白安然終於又聽到了薛文宇的聲音。
“你聽到了吧,他剛剛說我可愛。”
白安然硬是從這道低沉穩重的聲音裡聽出了炫耀羞澀。
“。”果然還是你,這對你來說確實是天大的事情。
恰在這時,華遠楓也剛好走了進來,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白安然,對方剛剛給他投來了一個多保重的眼神。
就在華遠楓茫然的時候,他發現自家好友也看向了他。
俊美的青年光是站在那裡就氣勢逼人,但——
“你也聽到我剛剛被誇可愛了嗎?”
華遠楓:“?”
華遠楓表情微頓,他和白安然對視著,皆是看出了對方內心的複雜,生起了同病相憐之感。
薛文宇低沉的聲音還在繼續。
“剛剛沒聽到也沒關系,反正你們現在知道了。”
“。”好想打他,可惜打不過。
華遠楓和白安然不約而同地無視了薛文宇,繼續乾著手頭的事。
*
整理著手裡的東西,白安然過了一會兒才又見到謝輕回來。
視線下意識地一瞥,白安然就看到屬於謝輕的那張桌子上已經出現了一杯剛接好的溫水。
白安然看著玻璃房內的同款杯子,他已經習慣了。
他走到謝輕附近,清楚地感知到腳下的地板在微微發燙,很溫暖,就好像下面有地龍似的,跟正常的地板完全不一樣,謝輕走到哪裡,這溫度就跟在哪裡。
是薛文宇的異能。
即使待在玻璃房內,薛文宇依舊能夠通過異能影響到外面,像一回來就隔空取物給謝輕倒水,用火系異能為謝輕溫暖身子……諸如此類的事情時常發生。
當時華遠楓剛看到的時候都驚了。
就連他也不知道成了喪屍後的薛文宇竟然有這麽多異能。
華遠楓當時還相當悲憤地質問薛文宇,問對方怎麽就從不幫他做些事情,結果被冷冰冰地丟回了一句你們不一樣。
華遠楓被薛文宇的重色輕友深深傷害,並且回以暴擊,公報私仇地減少了謝輕和薛文宇接觸的時間。
然後,大家就都成了受害者。
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日子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白安然嘴角微微勾著,他接過工作人員送來的午飯,視線落在還冒著熱氣的飯上,腦海裡又有記憶被勾了起來。
他還記得謝輕曾經禮貌性地誇讚了一下飯菜好吃,然後薛文宇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學做飯。
一個每天用特質營養液的喪屍竟然還想著去做飯。
白安然笑著搖搖頭,嘴唇卻微微抿起。
這裡的生活很平淡但也很美好,可惜,都只是暫時的。
視線落在謝輕和薛文宇身上,白安然充滿地鬥志地攥緊了拳。
就讓他一個人成為宋浩然的靶子吧,讓小情侶平平淡淡地在這裡談戀愛。
*
但想是這麽想著,事情卻要困難得多。
下班時間到了,白安然脫下防護服,和謝輕一起朝外面走去。
研究所是有安排他們在裡面的住所的,但在白安然和謝輕都申請了外宿後,上面還是批準了。這件事背後也有宋浩然的推波助瀾,宋浩然巴不得盡快除掉白安然,而外面肯定要比研究所要容易得手,他安排人推動了申請的同意。
白安然和謝輕一路上收獲了無數人的視線。
他們看謝輕單純地就是被美貌惑住,看白安然則是驚疑不定加忌憚。白安然覺醒了預言異能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在進入研究所之前,白安然便已經是很出名的高手了,他不僅治療系異能很強,很多人都被他救助過,而且本人的體術很好,身手利落,是用木倉高手。
他的預言異能無疑把他的聲望又推向了某個頂峰。
尤其是在他最近的預言均被證實的情況下。
預言是很特殊的一種異能,雖然聽起來提升不了絲毫戰力,但沒人小瞧它的重要性和可怕性。
連帶著白安然也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白安然的視線從幾個研究所裡的生面孔上劃過,心情格外警戒,自從他來後,研究所幾乎每天都會有新人過來,他懷疑最近被換來的大部分人都是宋浩然安排的。
也不知道宋浩然又盤算著什麽。
白安然戒備地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
等到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候,他聽到了謝輕在他腦海裡響起的聲音。
謝輕照例告訴了他今天宋浩然對他的埋伏計劃。
剛剛湧現的些許不安因謝輕的聲音消失得蕩然無存,白安然在踏出研究所的那一刻和謝輕分道揚鑣。
他和謝輕對外表現得一直都是正常的同事關系,不會有太多的親近。謝輕在他昏迷時留給他的警告都是真的,白安然幾乎每天離開研究所就會遇到追殺,或者碰到專門為他設計讓他身敗名裂的陷阱。
謝輕明面上沒有幫他,卻每次都會事先告知他宋浩然的具體計劃,讓他提前想好應對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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