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榜由天道評判,根據戰力和潛力自高而低依次排列,適時變動,隻記載前一百名。
男修回憶著剛剛和他同時出現神色變動的人數,呼吸微微停滯了一下,只有在問道榜上的排名出現變動時,他們才會有所察覺。他在問道榜上的排名並不高,排在末尾的九十。
時間實在是太巧了,巧到他不敢相信也得相信這個事實。
他的排名下跌是因為謝輕入金丹後,登進了問道榜,甚至還要排在他前面。
這本來已經足夠震撼大世界了。
但——
剛剛和他同時臉色變動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他都沒有辨認出來有多少。
男修咬咬牙,終是用秘法喚來了問道榜的虛影。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這虛影上,修士驚人的視力足以讓他們所有人都能看清上面的名字,他們自是從下往上去尋找謝輕的名字。
可遲遲都沒有找到。
隨著視線的不斷往上挪,所有人的面色越來越凝固,本就安靜的周遭也越來越寂靜。
直到——
他們在最前面看到了本該很顯眼,卻一直沒被注意到的名字。
金色凝聚的大字和下面的黑色字體涇渭分明。
剛剛易主的是問道榜的第三。
是——
謝輕。
那一瞬間,場面寂靜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即使天道不可能出錯,但怎麽可能呢?
問道榜上的所有人都是元嬰期,都是能碾壓同等級修士的頂級天驕,為什麽謝輕能在只有金丹初期的修為下,一突破就勢如破竹地排到了第三。
這是他們從前完全不敢想象的。
發生的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黑衣劍修並沒有在意因他引起的軒然大波,決鬥場已成,天道注目,他看向煞白如紙的蘇雲衣,聲音平淡,“蘇雲衣,你準備好了嗎?”
他的聲音也換來了所有人的關注。
但此刻的眾人神情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謝輕現在是問道榜第三,他的排名也超過跌在第十的蘇雲衣,換句話說,天道認為謝輕要強於蘇雲衣。
可——
怎麽可能呢?
怎麽想,都不可能啊。
謝輕進入金丹期,修為差距也很大啊,這種差距能靠什麽彌補?
蘇雲衣的拳頭攥得死死的,他垂眸看向地上的道印紋路,知道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必須要跟謝輕一戰,而且不能認輸。
戰鬥不分出勝負,決鬥場不會消失。
蘇雲衣面上湧現出糾結,他強迫自己將心裡的紛雜全都壓下,將試圖回憶出謝輕的舉動暫停,現在已經不是他自己怎麽想就能解決的了,他被迫,也必須認真地面對這場決鬥。
只能等決鬥結束後,再跟謝輕談及過去了。
蘇雲衣面色難看地點了點頭,深呼吸一口氣,同樣握上了自己冰得刺骨的本命劍。
即使決鬥場已現,眾人還是紛紛拉開了距離。
眾目睽睽之下,謝輕垂眸看向了手中劍,“蘇雲衣,這一劍我封了養了兩年一個月十五天。”
所有人瞳孔一縮。
他們隱約明白了謝輕的意圖。
很多人都知道謝輕在封劍,不少人都看到過謝輕用精血將之喂養的時候。他們自然也都聽說過這封劍養劍之法。
用秘法將劍封入劍鞘,用靈力心血每日養之,道法領悟竟藏於其中。想要飲血的劍封印在劍鞘中多久,藏劍多久,養劍多久,出鞘那時的突然爆發就有多厲害。
很少有人能封劍養劍成功,謝輕是他們親眼見到的第一人。
而現在——
在呼吸聲開始變得濃厚急促的時候,纖長白嫩的手握在了劍柄處,謝輕的手好看極了,在烏黑猩紅之色的對比下更是極其顯眼。
所有人都能看到,謝輕的手在微微用力,在向上——推!
那一刻,明明他們不在決鬥場內,明明他們已經狠狠拉開了距離,但他們還是靈氣阻滯,呼吸不暢。
在場的劍修不約而同地發現,自己的本命劍在震顫。
本命劍與劍修心意相連,他們都感受到靈劍在恐懼,在害怕。
強烈的危機和危險感如泰山壓頂,他們幾乎要被這種死亡逼近的感覺,弄得喘不過氣來。
他們的本命劍在告訴他們。
快跑!
在渾身震顫的情況下,他們看到了些許銀光。
謝輕的本命劍發出了一道足以響徹天地的厲鳴,普普通通的劍好似洗盡鉛華般,烏黑的劍身出現了數不清、但道道可怕,道道令人道心顫動,讓人心生畏懼的道紋。無數的道韻牢牢地環繞在劍周,可怕的威壓好似要毀天滅地。
天地變色。
謝輕的劍終於出鞘了。
沒有人鋪捉到謝輕的那一劍,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們用神識都辨認不清。
但所有人卻都感受到了這一劍。
寒意從脊背驟起,危險的預感讓蘇雲衣全身都在泛寒,毛骨悚然之感帶來的求生本能讓他將劍橫檔在身前。
無數次浴血戰鬥鑄成的戰鬥意識,在嘶吼著告訴他快逃,但他無法避開,亦沒有反抗之力。他的身體猶如鉛重,連挪步的力氣都沒有,一股可怕的力量牢牢困著他,讓他被鎖定在此。
是空間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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