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扶水說了你穿女裝去他家看見前世的事情。”沈文君似乎不是很舒服,他低咳兩聲,氣息不太平穩,“析木,我們很有緣。”
陳子輕不冷不熱:“是嗎?”
“是。”沈文君強調,“我們很有緣。”
“我從扶水口中得知你在他家門口看見了自己的前世,你前世的信息素跟我今生的信息素是一個味道,職業也相似。而我身邊的人,陸續走到了你身邊。”沈文君深深地感慨,“我們多有緣啊。”
陳子輕心裡怪怪的,他能分辨得出來,沈文君所說的“有緣”並不是胡扯,是真情實意。
所以是怎麽個有緣法,前世的宋析木對你掏心掏肺,今生的你偷他的人生?
“他都告訴你了啊。”陳子輕驚訝又茫然的語氣,“扶水哥哥說是你通過你的前世知道我的命多好,你也想要,於是你就做了什麽邪術,搶了我今生的命運,這難道就是他傷你的原因?”
沈文君說:“不止,他還懷疑自己的二次分化是我導致的。”
陳子輕心想,恐怕不僅是懷疑吧,能讓江扶水瘋成那樣子,必定是有把握。
沈文君幹嘛啊,不是喜歡江扶水嗎。
陳子輕這下對自己當初的判定產生了動搖。
哪有喜歡一個人,會把那個人的尊嚴打碎,讓其趴在地上起不來的。
做Alpha的江扶水多陽光開朗。
“沒有。”沈文君跳過昔日的學生二次分化一事,隻回答少年,“我沒有搶。”
陳子輕笑得很虛假:“我肯定是相信文君哥哥的,你不知情的嘛。”
沈文君柔聲:“析木,只要你信我,我跟你不存在搶不搶。”
陳子輕嗓子疼,他敷衍了幾句就把手機摔在床頭櫃上,我信你個鬼。
從去年他挑明見到另一個沈文君開始,他就等著沈文君為了掩蓋真相弄死他,誰知等了又等,他還活蹦亂跳,啥事沒有。
按照正常套路,沈文君即便整不死背靠大樹的他,也該有魚死網破的做法。
那家夥給他的感覺像是,隨便了,隨便他怎麽做。
坐看高樓塌。
十幾年的風光享受夠了,釋然了,看開了。
無力挽救,大勢已去。
畢竟沈文君是通過見不得光的秘術做的局,沒人比他更清楚命盤一說。
改命,換命,改得了一時,改不了一世,換得了一時,換不了一世。
沈文君可能對他的身份起了疑心,把死不承認死不要臉進行到底,以不變應萬變?
陳子輕一張蒼白的臉皺起來,他幹嘛站在沈文君的角度去想這些。
沈文君背後的前因後果要是跟他的主線任務掛鉤,他還願意廢這個心思去揣摩分析。
但又不掛鉤。
陳子輕咂嘴,沈文君那次發情躺在他腿上,不準他給人打電話,他反抗了,沈文君就哭。
嘖嘖。
也不曉得沈文君後來發情是怎麽過的。
陳子輕不知道的是,沈文君那個級別的Omega,三個月才發一次情。
小鎮以後的發情期還沒來。
陳子輕聽著腳步聲止住心緒,他由著虞平舟在他嘴裡按噴霧劑。
藥味佔據他味蕾沒多久,痛感就減輕了不少。
他終於決定拎出有點廢心神的話題:“哥哥,我在警局對江扶水說的上一世……”
虞平舟把噴霧收起來:“我有了解。”
短短四個字,飽含了強大的力量和信賴。
——我關注你所關注的,我在你身後。
陳子輕內心掀起不小的波瀾,虞平舟在他這邊讓他有安全感,他躺了會,喃喃自語:“我怎麽看不到跟你有關的前世片段呢,一個都看不到,其他人的也看不到。”
“就只有江扶水……”
“不過也僅僅是一兩分鍾的一個畫面,沒別的了。”
陳子輕順勢講述了當時的情形,他沒特意觀察虞平舟的神色:“哥哥,我上一世是個有著柿子味信息素的Omega,還是教授。”
虞平舟坐在床邊:“嗯。”
陳子輕望著天花板:“我這一世會學醫,沒準將來也能做教授,那我是不是還會是Omega?”
虞平舟眼裡含笑:“有可能。”
“我覺得可能性蠻大的,江扶水在幫我呢。”陳子輕眼皮耷拉下來一些,直勾勾地看著虞平舟,“不知道你上一世對我有沒有這一世這麽好。”
虞平舟道:“應該沒有。”
陳子輕不假思索:“為什麽?”
虞平舟凝視他,沒言語,只是笑了笑。
陳子輕的後心滲出汗熱,上一世這副身體的主人不是陳子輕,是宋析木。
虞平舟知道他不是宋析木了。
陳子輕把放在被子上的手伸向虞平舟:“哥哥,我無條件沒原則的相信江扶水不是殺人犯,我那麽想要他來到我身邊和我為伍,我更是直言少了他不行,你怎麽看我啊?”
虞平舟握住他的手:“這個部分有損哥哥的心臟功能,影響心臟的使用年限,就不討論了好嗎。”
陳子輕的心跳有點快,臉也發紅,可他的情感剛活躍起來之際,眼皮卻開始打架,撐不住了。他甚至都來不及確認虞平舟在警局把他抱起來的時候,手上是不是有電流就沒了意識。
虞平舟摩挲幾下掌中的白皙手指,放回被子上面,他起身,帶上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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